張漢虎思忖著說:“我們失去了李家集這個情報站等於失去了一隻眼睛,敵人把李家集炸成了無人區,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這樁血案,肯定是田仕科那條老狗幹的!”
隊員甲憤恨地說:“田仕科身邊準少不了他那個幹兒子郝剛寶,他們專門和咱們作對,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隊員乙說:“他們放出風來了,說李家集是咱們炸的,讓老百姓都恨咱們!”
張漢虎握緊拳頭,大聲說:“捉賊喊賊,他們歹毒到家了!同誌們,我們一定要為李家集的父老鄉親們報仇!”
令人驚恐的一天過去了……
大年三十到了,齊兆鳴、雯蘭、秦梅紅、張瞎子聚在屋裏吃簡單的年夜飯,他們在歡快卻又沉悶的氣氛中過完了民國三十五年的春節,李家集的血案像大石頭一樣沉重地壓在他們的心上。齊兆鳴臉上沒有一絲笑模樣,而且頭發白了不少。雯蘭知道,爹不僅僅是為唱不了大鼓愁的。他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村外土路上,警容整肅的郝剛寶駕駛著汽車行馳著。他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從懷裏掏出那條紅圍巾,輕輕撫摸著,自言自語道:“二師姐,我想死你了!”
郝剛寶在紅圍巾上輕輕吻了一下,把圍巾揣進了懷裏。
齊兆鳴坐在炕上看《尚雅藉》,邊看邊往紙上寫著唱詞,雯蘭和秦梅紅在打掃屋子。這時,手提禮品的郝剛寶走了進來。
雯蘭驚喜地說:“師弟?你來了?爹,我師弟來了!”
秦梅紅默不作聲地邊繼續用撣子撣著塵土邊悄悄觀察著郝剛寶。
齊兆鳴放下《尚雅藉》,欲下炕,被疾步上前的郝剛寶攔住,說:“師父,您別動,我又不是外人。”
郝剛寶說完,跪在地上,給齊兆鳴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說:“師父,您老人家過年好,徒弟給您拜年、磕頭了,祝您老一年裏都大吉大利、沒災沒難、心寬體健!”
齊兆鳴望著郝剛寶,說:“剛寶,起來吧,咱不用來那些老令兒。”
郝剛寶轉過身對雯蘭說:“二師姐在上,師弟給你磕頭……”
雯蘭忙攔住郝剛寶,說:“師弟,快別這麼客氣,你能回來我就高興了。快坐下吧!”
齊兆鳴衝秦梅紅使了個眼色,秦梅紅無可奈何地對郝剛寶說:“師兄,師妹我給你行禮了,祝你官運亨通,四季發財!”
郝剛寶笑著衝秦梅紅說:“師妹,二師姐不讓我和她客氣,你也不用和我客氣了,過去咱們是朋友,現在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秦梅紅微笑著,弦外有音地說:“師兄真會說話,怪不得事情越做越大官越升越高呢!”
郝剛寶淡然一笑說:“師父,師妹拿我打鑔子呢,師妹當過茶樓的老板娘,見多識廣,逗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齊兆鳴微微笑了一下,說:“你們師姐弟、師兄妹說笑話我這做師父的可不管。”
郝剛寶關切地對雯蘭說:“二師姐,你手上的凍傷好了嗎?”
雯蘭笑著說:“早好了,你不用老惦記著。”
郝剛寶說:“是嗎,那就比什麼都好。來,我看看。”
郝剛寶伸手去拉雯蘭的手,雯蘭把手伸給了郝剛寶。
郝剛寶捧住雯蘭的手,認真看了看,突然把一把鑰匙放在了雯蘭的手裏。
雯蘭一愣問道:“師弟,這是哪兒的鑰匙?”
郝剛寶微笑著說:“二師姐,你不認識它,師妹可認識。”
雯蘭把鑰匙捧到秦梅紅眼前,秦梅紅也有些吃驚地說:“這是萬和茶樓門上的鑰匙,師兄怕是給我送茶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