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夢被掌櫃領入了離雲希不遠的一處客房,雲希也不疑有他的自顧入了房間。
掌櫃想著自己已按照雲一公子的吩咐,領了那位俊俏公子入內,任務已成,便迅速帶著其他服侍之人離開了二樓。
房門關上的一瞬,感覺到屋內熟悉的氣息。雲希呼吸莫得一窒,是那個與她已有十年情義的人的氣息。
自她蘇醒的一個多月以來,她慢慢發覺自己的改變:總會不時想起乾一,不覺然間注意他。當他不顧危險,隻為幫她,她會為他擔心,甚至微惱之下,會說出“情太重,她領不起”的話傷他……
雲希一步步走向內室,就看見一抹欣長身影。雲希想著這樣的乾一,想必以後都不能如從前般戲稱他為小胖子了。
乾一靜靜佇立在窗前,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漸近,也慢慢回轉過身來。
玉笙樓派人遞了話,樓主傳他前往花都相見。當時他心中有欣喜,也有不安。他不知道雲希如此正式的傳令,是否又惱他默然相隨,惱他替她這一路清理障礙。
隻是今日,他忽然有種衝動,人生倥傯,生命莫測。既然心境已變,不如就此打破這十年來的相處模式,與她坦言相對,即便她惱他,至少他不後悔。
雲希看著站在她麵前的人,麵容依舊白皙,隻是五官再不複從前。她意外但也似乎並不那麼驚訝,原來那日月色朦朧下,她以為是錯覺,其實不然。
芝蘭冠玉,星目似畫,通身的確有讓人一念墜塵的魔力,雲希想著這也許才是真正的申乾一吧!
乾一就這般靜靜注視著雲希,將她所有的情緒都收入眼底,“雲希,你如此聰明,或許從初識,你已經探明了我的身份,可你卻從未追問過我。”
乾一的聲音深沉灼熱,雲希自他轉身之後,就再未移動半步。
“這是真正的我,閔申乾一,那個傳言有疾,從未示人的神秘太子。”乾一每說一句,就靠近雲希一步,從未有過的認真介紹著自己。
雲希看著他一步步靠近,沒有退縮,眸光不停變幻。
十年前相識之時,他隻簡單告訴她,他叫申乾一。那時她隱約猜到他的身份,一定與閔申國皇室有關。之後她便與他達成協議,互助共事。他成了玉笙樓的暗執事,玉笙樓的勢力亦隨他發展支配。
“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嗎?為什麼現在要與我說明?”雲希看著乾一的眼睛,輕輕問道,異常平靜。
“想從此刻起,與你交心,可好?”乾一睫毛輕顫,半晌鼓足勇氣,極為認真道。
雲希心起悸動,未料到乾一是這樣的坦言。她清楚自己內心的改變是為何,看得見乾一這些年來對她的付出,也相信如今的她再不似前世不諳世事,柔弱不堪。
還記得幾日前在席城,當她不自覺問婆婆乾一去向之時,婆婆曾說,“小丫頭,若有心,不妨試著珍惜,臭小子值得的。”
乾一自脫口而出後,便一直期盼地看著雲希,他在等,也許她亦如是也未可知。
雲希閉了閉眼,似是掙紮了片刻,終是下定了決心,嘴角微揚道,“好!”。
何必多心為前世所累,困在其中,不得動彈,又何必呢!不如就此也直麵自己的內心,既然能擁有,就順其自然,何嚐不可?
乾一看著雲希的神色,本以為雲希會抗拒,結果卻聽到了那個他不敢期盼又極為欣喜的那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