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著急，太子殿下都跪了整整一夜了，什麼人也扛不住啊，用完早膳也不必急著回來，還是多休息一會吧。”
湛君卓扯了下唇角，疑惑道，“可是本宮看七哥的臉色也很是疲勞，想必昨晚也是一夜未眠吧，七哥也要好好歇息，本宮都跪了一夜了，也跪習慣了，無妨的。”
“是嗎？”湛天璘眼神一閃，昨晚他的確一夜未眠，忙著去天牢見湛北辰，然後又部署了一夜。
畢竟馬上就是一決勝負的關鍵時刻了，這種時候他怎麼能鬆懈。
就算是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想必也是睡不著的，與其如此，倒不如做點更重要的事情！
不過太子居然這麼問，難道是他知道了什麼？
“可能是昨晚休息得不太好吧，不過再怎麼說我也是在床上躺過的，比太子殿下還是要好一些，太子殿下就不用擔心了，這裏交給我就好了，你去用早膳吧。”
“既然七哥這麼說，那本宮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擦肩而過，一個進一個出。
簡單的幾句對話卻是各懷心思。
“太子殿下這邊請。”福公公將湛君卓引至臨時安排的休息場所，古樸的簡約的房間，中間的小圓桌上已經擺好了今天的早膳。
湛君卓坐下，舉起筷子對著一桌的膳食，卻似乎有些沒有方向。
福公公小心地問，“是不是今日早膳不合太子殿下胃口？奴才這就撤下去讓禦膳房重新做。”
“不用了，”湛君卓抬手製止，放下筷子，沉吟了片刻，問，“福公公……”
“奴才在。”
“你覺得，本宮是不是該讓九哥來見一見父皇最後一麵……”望著門外漸漸堆積起來的皚皚白雪，湛君卓的思緒飄得有些遠。
“這……”福公公也也遲疑了，“這事奴才也不好說，太子殿下自己做決定吧……”
雖然處於福公公自己的話，他是希望太子能讓湛北辰過來看一看的。
畢竟先帝對九王爺是什麼樣的感情，即便從未說過，但在先帝身邊多年的福公公也是有所感覺的。
但是畢竟逝者已矣，將來先帝不能做主，他一個奴才就更不敢插嘴皇家的事情。
到底要怎麼做，還要看太子殿下自己的決定了。
“那你覺得，本宮讓七哥去給父皇守靈，到底對不對？”湛君卓的一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他並未放棄，今兒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這……”福公公更是為難了。
剛才的問題不好回答，現在的問題也不好回答。
關於七王爺的事情，先皇駕崩那天，太子殿下已經把一切都告訴先帝了。
當時福公公就在旁邊，這事他也是知道的。
當時也被震驚了。
怎麼也想不到，長在宮中多年，幾乎可以說是福公公看著長大的幾個皇子中，居然有一個是西周國的細作。
更想不到那個人還是先前頗得皇帝信任的七王爺。
按照一貫的做法，既然知道有細作，一定是在第一時間鏟除幹淨啊。
但是先帝聽完之後卻什麼也沒說，隻是告訴太子，讓太子自己看著辦。
為什麼這樣做，伺候皇帝多年的福公公也說不出其中緣由來……
“先帝臨終前曾說過，七王爺的事情一切但憑太子殿下安排，奴才覺得既然太子殿下這麼做了，就沒有什麼對不對的，隻要殿下心中明了自己想要做什麼便可。”
湛君卓緩緩收回目光，重新回到麵前熱騰騰的的早膳上，微笑，“不愧是父皇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福公公，你的話倒是一語點醒夢中人了，本宮知道該怎麼做了。”
福公公躬身，“是，其實奴才什麼都不懂，不過是隨口一說，是太子殿下自己想明白的，太子殿下請用早膳吧。”
“好。”
湛君卓舉起筷子，開始一口一口吃起了早膳。
外麵的雪還在下，似乎永遠沒有止歇一般。
但當時候一到，再厚的積雪，也終將消融。
“太子。”
忽然門口有人走了進來，外麵才匆匆傳來一聲，“皇後娘娘到——”
福公公瞪了外麵通報的小太監一眼，意思是辦事不會麻利點，人都到了才通報。
“母後。”湛君卓立刻起身，把自己的位子讓了出去，“母後用過早膳了嗎？不如和兒臣一起用點吧。”
皇後在太子讓出的位子坐下，又招了招手，“太子你坐，母後過來不是用早膳的，是有點事情要和你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