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這幫人說工資太低,要求加工資,否則不幹了。
黑大個說:“過年的時候都得雙份工資,憑什麼咱們就一份?咱們不是人嗎!”把秦秀麗噎得說不出話。
貝小寶接茬說:“你們什麼人呐,瞧你們吃飯,象要飯似的,搶什麼搶!還加工資,門都沒有!”
黑大個暴跳如雷地叫起來:“呀呸!弟兄們,******把我們當要飯的,揍他奶奶的!”
一幫人都站起來,眼中充滿敵意地看著他們。
秦秀麗想:糟了,這回要出事了。
正不知怎麼辦好,突然聽見外麵有人“秀麗秀麗”叫她。
秦秀麗一下子膽子壯起來,說:“你們等著,來人了!”
推開那兩扇厚重的倉庫大門時,秦秀麗呆住了,在斑駁的陽光中,魏文達象鋼塔一般結實地直楞楞站在那兒。
半年不見,他似乎瘦了,又似乎胖了,一下子,秦秀麗竟想不起魏文達半年前的清晰樣子。
秦秀麗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麼不真實的場合和他見麵。
眼前隻有破敗的倉庫,連自己也是一身的醃髒,滿臉塵土。
來杭州之前,魏文達問她,為什麼非要去杭州?
秦秀麗說,煩著呢,出去散散心。
魏文達又問她,她煩是不是因為他,她的心裏究竟有沒有他。
秦秀麗給他嶄釘截鐵的兩個字:沒有!
在杭州的半年時間裏,秦秀麗老在思考這個問題,自己心裏有沒有他。
後來發現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也許有,也許沒有。
“我到過你們公司,他們說你在這兒,我就找來了。你怎麼啦?”魏文達臉上有著濃濃的笑意。
秦秀麗也笑了:“有人鬧罷工,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在武義時,廠裏也老是有人鬧罷工,每次都是魏文達出麵,每次都是成功解決。
“你要裝作是我們公司的領導!”秦秀麗叮囑他說,魏文達笑笑,走進了倉庫。
秦秀麗跟在他後麵。
“這是我們總公司的領導,你們有什麼要求跟他說。”秦秀麗解釋道。
所有人都啞了,魏文達有8年的工廠管理經驗,他往那一站,身上的那種氣勢無堅不摧。
魏文達還給秦秀麗出了主意,把計時工資改成計件工資,把所有工人分成三個組,把黑大個等幾個小頭目提拔為組長,享受組長補貼。
這樣一變,生產率大增,原來一天隻能換2000箱,現在一天能換6000多箱。
不到5天,所有包裝全部換完。
之後兩天之內,所有的貨都發到了各個辦事處。
秦秀麗受到了浙江總部的重點嘉獎。
魏文達在杭州一呆就是九天,開始每天都到倉庫給秦秀麗幹活,倉庫忙完後,又陪秦秀麗到各賣場超市檢查工作。每天忙到晚上10來點,把秦秀麗送回家後,一聲不吭自己回賓館睡覺。
秦秀麗問他來杭州幹什麼。
魏文達說,玩,散散心。
秦秀麗當然知道他不是來玩,媽媽來電話了,說魏文達到家去過,問走了電話號碼和公司地址,還說他和女朋友分手了。
媽媽的意思很明確,說秦秀麗年紀不小了,魏文達人不錯,要秦秀麗慎重考慮。
秦秀麗就慎重地等魏文達把話挑明,但是魏文達一直不說。
到了1月20日,魏文達還沒有走的意思。
秦秀麗就問他,是不是想在杭州過年?
魏文達說,不但想在杭州過年,還想在杭州安個家。
秦秀麗就不再說,想起蔡雲仙說的男女之間誰征服誰的問題,心想:我是該讓他征服還是該頑強地堅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