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兔子自從那一次露麵以後,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封EMAIL都沒有!來無影去無蹤,本來就是她的風格。
但我還是懷疑,那次她告訴我的一切,是否是個夢?
記得兔子臨走的時候,我還被她逼著做了一個什麼鑒訂心理年齡的破東西,鑒定結果是,我的心理年齡42歲!
“與實際年齡相差23歲!幼稚度24%,成熟度61%,老化度58%!哈哈哈——”兔子拚命地笑我。
“唉!”我歎口氣。怎麼也沒料到自己心理年齡有這麼老啊!“沒辦法啊,社會太黑暗!”我抓抓鼻子,很誇張地說。
兔子再次笑到絕倒。
其實,42歲時的我到底會怎樣呢?我倒是很好奇。
大學畢業之前,因為很無聊,我就報考了碩士生,是國際新聞專業。我考完碩士那天,正在宿舍裏和學弟學妹們喝酒喧嘩,大郭把電話掛到了我宿舍:“喂,小旦,我選上了。”
“選上什麼?”我莫名其妙。
“航天員。”
“啊?你什麼時候報的名啊!”我有點驚訝。
“半年前。”
我握著話筒,很長時間裏說不出話來——也許,是因為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宿舍裏的人都停止了喧嘩,一起看著我。
大郭在那邊也沉默著。
“咳,大郭,祝賀你!”我終於定下神來恭喜他,腦海裏卻浮現出火星女孩期待的聲音,她對大郭說:“你以後做個航天員好嗎?”
“如果……”我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如果……火星女孩知道,她會為你高興!”
說到“火星女孩”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禁不住打了個頓。
“呃……”大郭也支吾起來。
我感到電話線裏的電流突然僵住了,這時候真想打自己一下——為什麼,我和大郭之間,從來就無法正常地談起她們?
我們明明都在思念著她們,卻又相互小心翼翼地回避著談起她們。或許,這樣的話題對於我們來說都過於沉重,重到我們承受不起。
“那是一定的,小旦!”
大郭突然在那邊微笑著說——我聽得出來,他是在微笑。
這才讓我鬆了一口氣。
放下電話後,那些鬼頭鬼腦的學弟和學妹們,居然問我是不是給男朋友打電話,我當然否認了。
他們不肯放過我,學著我的語調說:“咳,大郭,祝賀你!”緊接著評價道:“耶!好溫柔哦。”
我臉紅了,心裏居然也有點吃驚。
二
三年的碩士生涯過得飛快,和本科生的時候相比,讀碩士要孤寂得多。我總是期盼著大郭的郵件,但他一般隻在假日給我發來賀卡,話語很少。
我在學校的圖書館還時常找一些與航天員有關的資料翻閱,了解到航天員的日常訓練非常艱苦。
假期我去看望大郭媽媽,她的頭發已經花白了。
“大郭現在很忙,訓練又是嚴格保密的,所以,這孩子回家很少。”大郭媽媽帶著幾分遺憾和幾分驕傲對我說。
我媽媽和我的繼父已經移民到澳洲,不知為什麼,妹妹死活不肯跟他們走。
對了,我妹妹現在已經是大二的學生了,她出落成了一個大美女,在大學裏很活躍,聽說身後的追求者可以排一個加強連。
我很為她驕傲。
我每次寒暑假都回家,多半是為了妹妹,她總是說想我。每次回到家,妹妹就會“哇哇”叫著衝過來,把我摟抱得鐵緊,死也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