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寨中有夜光杯,有琥珀杯,有白玉杯,有金銀杯,但是沙通天隻用骷髏杯!
“怎麼?對於這酒杯很好奇吧,這麼多年來,你們問了不少次,但是我從來沒告訴過你們,你們可知道為何?”
見兩人搖頭,沙通天微微一笑,道:“那是因為時機不到,事情傳出去了,有些人會紅眼,有些人會發狂。”
“大當家遠見!”兩人老老實實的拱手,在這個寨主麵前,即便是身為蠍子寨中最威風的幾人之一,他們依然不敢有任何造次。
“這骷髏頭的主人,在我年輕時曾經砍了我一刀,我沙通天活到三十四歲,這是唯一一次被人在身上留下疤痕,還是在臉上!”
沙通天伸手摩挲著雪白的骷髏酒杯,眼中有複雜的神情閃過。
“這是…這是緝捕司上一任統領曹猛的頭骨!可是他不是當初與仇家拚鬥受重傷死後被裝進了棺材裏埋了麼?”沙狐眼瞳驟縮,不可思議的盯著沙通天手中的骷髏杯。
沙通天咧嘴一笑,平淡的說道:“埋了,不是還在棺材裏麼,難道不可以挖出來麼…”
開館起屍,頭顱盛酒,一句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的話,在沙通天嘴裏說出來,就如同一片樹葉飄落一樣,輕的沒有任何重量。
這一刻,即使平日裏見多了血光,手上攥著好多條人命,沙狐與沙暴隱藏在桌下的雙腿,依然覺得有些麻木發抖,隻感覺有一陣莫名其妙的涼意,順著腳底板直往腦門衝。
“既然曹猛死了,那我這臉上的傷疤找誰說理去,光他一個骷髏頭做酒具的話,這還不夠。”沙通天臉色陰冷,說話間帶動著臉上的蠍尾紋身起伏抖動,似乎隨時要蜇人一口一樣。
這是多少年前的仇恨了,大當家竟然還記著,混賊道的誰身上還沒有個傷疤,這份仇怨也太深了吧!
沙狐和沙暴默然不語,嗓子眼一陣陣的發幹。看來蠍子寨能有今天的實力,那不是沒有原因的,大當家沙通天狠辣如斯,幾乎已經置賊道道義於不顧,方才是為山寨賺下了這在琵琶縣不可撼動的地位。
“曹猛是死了,不過緝捕司還在,左士儒還在,而且左士儒也是一門心思想要置我沙通天於死地,我與他們本來無仇,奈何有些人總是不開眼的想來惹我,那這就怪不得我沙通天心狠手辣了,說到底我也是被逼的!”
沙通天低頭飲酒,期間自言自語,絲毫沒有在意身旁兩個人越來越奇怪的眼光。
“大當家,那飛雲寨怎麼辦,韓老虎和玉麵小飛龍似乎比那緝捕司還可恨!”沙狐試探著問道。
“看我心情吧,韓鐵雖然殺了我們幾個人,但是作為同行總歸還是可以理解的,身為大當家他那也是為山寨負責,殺幾個無關緊要的人沒什麼。這人腦袋粗線條,一個莽夫而已,若是能被我蠍子寨所用,也算是件好事!若是不能的話,自然不能讓他好過,我有一百種方法折磨他!”
停頓了一下,沙通天飲了口酒,繼續風輕雲淡的道:“至於那玉麵小飛龍秦衝,實力不怎麼樣,人卻是太過於狠辣奸猾,這種人我是最不喜歡的,我覺得留著他是沒有必要的,還有那個沒什麼用處的西門潑墨,以後一並埋了就是。對了,那兩人去了琵琶縣城,有什麼消息傳回沒有?”
沙狐與沙暴搖頭,又是戰戰兢兢的說了幾句之後,找了個理由趕緊退了下來。
兩人都覺得,今天的沙通天,與往常實在有些不一樣,似乎隨時都要咬人一口一般!
風依舊再吹,周邊塵沙依舊飛揚,隻不過亭內隻留下了沙通天一人,外加一個盛滿烈酒的已經算不上人的骷髏酒杯。
眼中一抹冷光射出,沙通天望著琵琶縣和飛雲寨的方向自言自語:“有些事情,有些夙願,總是要了結的好,事情拖得太久了,這不是我沙通天的行事風格。比起喝酒來,我最喜歡看的,就是這不順眼的人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