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這邊,求見也是有規矩的,先在禦書房外麵的殿內等候,將自己的職位和求見的事情報給太監,太監在看時機往裏傳,主要是看皇上忙不忙,是生氣著還是高興著,等等的情況。
在外麵殿這邊,有一溜兒兩排的八仙桌八仙椅,這是給求見的朝臣們休息用的,太監們還會上來茶,點心一類的,因為皇上有時候會很忙,一件事情會辦個一兩個時辰也說不定。
朝臣們等待時間最長的,也許會等大半天,因為裏麵的皇上有可能忘了。
而在外麵等候的朝臣,如果是被允許進了內殿這邊的等候區,那就是快了,而且皇上也有意叫等候的人聽到裏麵商量的事情。因為在內殿的等候區,就能聽見禦書房暖閣裏皇上和朝臣們說話的聲音了。
楊若嫣此時就在內蒂安的等候區,正聽著裏麵的說話。
果然還是在說朱鏗寒沒有兵符調動兵馬的事情,裏麵人似乎不少,楊若嫣不但是聽到了父親楊軒的聲音,居然還聽到了安郡王爺的聲音!
安郡王爺中氣十足,說話的語速很快,震得窗戶似乎都在響:“王尚書!本王不跟你說胡攪蠻纏那些祖製的事情,本王隻問你一句話,如果世子這一次按照你們的意思,在沒有兵符的情況下就眼睜睜的看著,如果京師真的被匈奴人打下來了,是不是這樣世子就做得對了?!”
“王爺,本官現在講的是事實,不是假設的東西,事實就是,世子在沒有兵符的情況下調動了兵馬,不錯,這一次用的正是時候,可是,誰能保證,在不是時候的時候,世子也有可能調動了京師周圍的兵馬!”
“本王現在隻問你,如果沒有調動兵馬,京師這一次的被圍……”
“王爺!本官說過了,現在皇上麵前,說的是事實,不是假設!”
王爺聲音都在顫抖,顯然是氣的不輕。楊若嫣在外麵聽著,很明顯,王尚書就像是一頭瘋狗一樣咬住了沒有兵符調動兵馬這件事,根本不說什麼解圍,什麼救兵的事情!
楊若嫣拿出來了一錠銀子,遞給了太監:“往裏稟報,安郡王世子妃求見。”
太監稍微的一猶豫,往裏看了看,臉上顯出來了為難。
楊若嫣道:“就在這裏大聲稟報,如果皇上怪罪,我一人承擔,你隻管稟報就行了……我是從皇太後那邊過來的。”
太監頓了頓,明白了,於是收起那錠銀子,這才對著門裏麵稟報道:“安郡王世子妃求見!”
果然這一聲念了出去,禦書房裏的吵鬧聲登時就消失了,過了好一會兒,傳來了皇上的聲音:“傳。”
楊若嫣馬上就進去了,進了禦書房,看到屋裏七八個朝臣,有父親楊軒,公公安郡王爺,還有王尚書,一個須發皆白,眉梢眼角都能看出來王氏的一些模樣的老頭子,還有四五個朝臣,大家全都是滿臉的愕然看著她。
楊若嫣上前去軌道磕頭道:“參見皇上。”
“世子妃起來吧……求見朕有什麼事情?”皇上坐在禦案後麵,案幾上麵擺的高高的好幾摞折子,不用說,全都是爭論這件事情的。
楊若嫣站起身,躬身道:“臣妾求見皇上,隻為了說明一下世子調兵這件事,世子傷重仍舊臥床不起,雖然已經知道,朝中有對他無兵符便能調動兵馬的爭論,世子也有上朝來為自己辯解一下的心,但是實在傷情嚴重,下不了床。臣妾身為世子的妻子,很想為世子分憂,因此鬥膽,前來皇上的禦書房求見,也是為了這件事能解釋一番。”
皇上頓了頓,並沒有馬上的說話。
楊軒和安郡王爺全都是滿臉的驚愕看著楊若嫣,他們兩人大約的想的差不多,自己都解決不了,分辨不清楚的事情,你說你來能解釋什麼?
王尚書在看到她到來之後,反而臉上顯出了冷笑,一種憤恨的,陰險的冷笑。
楊若嫣也不管,隻恭敬的等著皇上的答複。
皇上也是將眾臣的臉色一一的看了過去,到了現在,皇上的態度其實已經很曖|昧起來,之前是堅定的站在朱鏗寒這邊,痛斥這些不知道感恩,隻知道落井下石的朝臣的。但是到了現在,皇上基本上隻是聽著兩邊吵架,而且聽得好像是津津有味,這麼多天了,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
————也正是因為皇上沒有明確的態度,那些原本在幕後操持指揮的人也就忍不住跳了出來,來到了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