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紅著臉低著頭道:“這也是兒媳婦該做的……兒媳婦和他過日子,自然也是希望舒心的過。毅文又不是糊塗人,以前有些事情……也是年輕,脾氣衝。如今當了幾年的縣令,也是看了不少百姓人家的家長裏短,回來常常的跟我歎氣呢,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二太太聽得笑了,連連點頭道:“是這個話呢!”說著又掩嘴‘噗嗤’笑了道:“說實話,我也不是出身什麼大戶豪門的,這話我以前和二老爺說,拿出來勸二老爺寬寬心,二老爺還驚奇的很,咂摸了半天說這話很有道理啊!問我是哪個聖人說的?”
趙氏忍不住都‘噗嗤’笑了出來,又趕緊的掩住嘴,自己這是笑公公呢?
她們婆媳這樣的一說話,倒是輕鬆了很多,二太太笑著道:“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是原配,不是你們的親婆婆,年紀比你們大不了多少,不過,同樣都是居家過日子,咱們婦人們的想法其實是一樣的,就是舒心、寬心的過日子。如果丈夫心裏頭一直記著仇,憋著勁,那能過什麼舒心的日子?況且有些事情兩麵的,真的是不能隻看自己這麵,也的轉過去看看人家看到的那一麵,這樣的話,更能寬心!”
趙氏聽得心裏一動,這話說的有道理啊……如果說楊橙雪的事情,楊毅文不是隻站在楊橙雪的立場上考慮,若是也站在三姐和其他人的那一麵考慮,說不定……
她低頭沉吟起來。
二太太說的話,全都是楊軒叫說的,也就是為了讓趙氏勸勸楊毅文,免得楊毅文在楊橙雪這件事情上,又想岔了。
如今二太太看趙氏是個明白人,該說的一說,便全都明白了,便也不再說了,笑著指了指那個首飾盒子道:“你公公叫我準備東西的時候,我就把一些我從沒有戴過的首飾整理了一下,適合年輕人戴的,給你準備了一份。其他的兒媳婦也有,所以你也不用客氣。這些首飾,有老太太賞的,有皇宮裏皇太後或者皇後皇妃的因為什麼事賞的,也有自己看著好買的,不過全都是沒戴過得。你拿著,算是我這個婆婆的一點心意。”
二太太說話的時候,趙氏便趕緊抬起頭來,此時便紅著臉點頭道謝道:“多謝婆婆……兒媳婦從沒有在身邊伺候過婆婆,倒叫婆婆反過來破費,兒媳婦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二太太笑了道:“這有什麼,咱們是緣分,才能做一家人!”
趙氏聽她聲音中有些感慨,抿著嘴笑了,也有些感概在裏麵。這都是自己的一點心事了,回去了自然是相公說去。
在這邊聊了一會兒,外麵天晚了,楊軒進來了,於是兩個婆子進來抬著那個箱子,趙氏抱著小箱子,和楊毅文一起跟楊軒二太太告辭,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楊毅文又看了看趙氏的抱得小箱子,見了裏麵的東西,也有步搖、鳳釵一類的首飾,不由的歎氣道:“二太太還是大門戶的人啊,不知道這些首飾咱們這樣的人不能戴……”說著重重的歎了口氣。
趙氏就抿著嘴笑著道:“我留著就是了……二太太給我的時候,未必就不知道以我現在的身份不能戴這些,我自己接過來的時候,心裏自然更清楚!但是二太太還是給我了,我還是接過來了……”
她抬頭看著楊毅文笑著道:“二太太的意思,現在不能戴,未必將來也不能戴?這是給你寄托的希望!我接過來,也是這個意思,將來總有一天,我相公也能給我掙個誥命出來,我也能戴這些首飾了。”
楊毅文聽得心下有感動了起來,便伸手把她摟在懷裏感歎的道:“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裏頭這難受勁,卻又說不出來的感動……以前從沒這樣感覺過。”
趙氏笑了。
第二天早早的,楊毅文夫妻便起來了,穿戴整齊,吃了早飯,帶著民兒出來去上房院給楊軒和二太太告辭。
楊浩文幾個兄弟全都出來送,朱鏗寒和楊若嫣夫妻也出來了,不過也隻有二房院的人了,長房院來了個管家在府門那邊等著。
楊浩文笑著對楊毅文道:“昨天才知道你們今天就走,你嫂子回去了之後也來不及多準備什麼,就準備了一個箱子,裏頭有些料子、大毛衣裳什麼的,還有些路上用的盤纏。早上起來三姐和三姐夫那邊也送過來了一箱子,裏麵是三姐準備的一些常用的藥材,香料什麼的。還有昨天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商量的,你們今天走,中秋節就肯定是在路上過了,雖然也是沒辦法,不過路上過也有路上過節的好玩之處。給你們準備了一些上次打獵醃好的野味,作料都是齊的,隻要有火就能烤,烤熟了吃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