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此衝動的二兒子,夜正不免輕歎。這偌大的家業,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他不希望到他這裏就給敗了。可是這麼許久卻連一個繼承人都沒找到,連原本他最看好的六兒夜祺也死於非命,真是天亡夜家。
他側過頭,頭一次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從小就被他忽視的孩子。現在的確是一副病怏怏的柔弱樣子,似乎隨時就要倒下,可剛剛她那淩厲的眼神可不是假象。夜家何時出了一個這樣奇怪的小家夥,嗬,可惜是個廢物。但是看著她如此不識長幼,心裏難免不快。
剛想開口,夜初就走進了幾步,在他們三人能夠聽到的範圍內,淡淡開口,“你確定要在這裏教訓我嗎,大家可都看著呢。我親愛的爺爺,我告訴你哦,我回來之後,秦宇傲,夜沫繁,夜沫非,夜雪,夜家。都要完蛋,都要滅亡,給我爹娘陪葬。”覆著薄冰的眸裏充斥著噬骨的殺意,一片瘋狂。
夜正眉峰狠狠皺起,雙手緊握,淩銳的目光掃向夜初。
隻見夜家門前不知何時以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剛才,夜凡那些不討好的叫罵,定然是被聽到了,而他身為家主,非但沒有適時阻止,反而麵露不屑。反觀夜初,柔柔弱弱,細聲細氣。低眉順眼的半垂著頭,眼裏已隱隱泛起了淚花,霧氣蒙蒙。
這樣搞得他們好像在肆意欺淩,虐待直係嫡女一般。說出去還指不定這麼汙蔑夜家呢。眼下那些圍聚之人,早已竊竊私語,指著他們不知在說些什麼,夜正臉色不禁青一陣白一陣的,好不難看。如果說,剛才夜正還對夜初有幾分興趣的話,現在是完完全全的厭惡了,心機這般深重的人實在是令人難以放心。可惜他顯然忘了,自古以來成大事者,有哪個是毫無心機的怯懦之輩。包括他夜正,也從來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夜初垂著頭,餘光正好瞥見這個她名義上的爺爺,眸底一陣冰寒。但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陰狠笑容,心道,老狐狸,這回看你怎麼辦。
但過了片刻,見他除了臉色難看一些,似乎也沒有什麼動作,心裏不禁失望。如此境地都擺不平,實在沒用,她原本還想好好陪他玩玩的,掃興,連修文都比他聰明點。
這個簍子反正是捅了,不過要不要她發個慈悲救場呢,還是算了,關她屁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夜正如何對她,她可不是眼瞎。施施然的扶身,行了個標準的大禮,嘴角勾起一抹柔笑,眼底泛紅,伸手輕輕抹了抹,踩著小步徑直邁進夜家,這個她從未承認過的家。
亭台樓閣,雕梁畫棟,美輪美奐。小橋流水,瓊樓玉宇,奢華至極。不愧是南陵都城的第一世家啊,夜家堪比皇氏。
“白雨,這麼多錢,走時要不要好好敲一筆。”夜初慢慢用神識探到心魂之處,朝白雨問了一句。
“嗬嗬,寶貝可真多,到處金山銀山,也不怕人搶!”白雨微微感歎。
“傻了吧,在帝都有誰敢和夜家作對,這可是太歲頭上動土。再說就算真被偷了,他們也不會在乎這點,而且,夜家開始有一位天才煉藥師,不是嗎?哼!”夜初繞著夜家慢慢轉著,記下所以方位,方便以後動手,順便回了一句。
“好了,別說了,敲到了怎麼分,我知道所有寶貝的位置,我六你四,怎麼樣?”白雨眨眨眼,興奮的開口。
“你確定嗎……嗯?”夜初看著自己的手,緩緩收起又握拳,雙眸微咪,嘴角微勾,看起來危險至極。
“不不不,你七我三。”白雨連連擺手,表明自己的立場。開玩笑,錢在好也沒有命重要啊。
“嗯……”尾音繼續上挑,眸子裏依舊是薄霧一片,看不出情緒,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帶著戲虐。
“開玩笑,開玩笑。你,你九,我一……嗚嗚嗚嗚,不能在少了。”說完這話,白雨可是心如刀割,誰人不知他最愛錢財。媽媽,這個世家好殘酷啊……
(我可憐的兒子啊……嘛,加油吧~( ̄▽ ̄~)~)
“對了,白葵呢,怎麼沒看見她?”當商量好怎樣分贓的主人終於心滿意足,後知後覺的想起了她的另一位的手下。白葵表示你這樣不負責任真的可以嗎。
“切,你還記得她啊!”白雨一聲不屑冷哼,“人家怕你住的不舒服,已經去給你收拾房間了。”
“這樣啊,那走吧,那老狐狸一會估計還要找我麻煩,先去收拾一下,還得跟他糾纏一陣。”夜初微微眯眼,挑弄著發絲,淡淡的歎了一句。
“等等,雖然不太合適,但我還是想問問。玄他……被追殺時,明明你早就發現了他的蹤跡,為何還要裝作不知?何況他弄成這副樣子,難道,你半點不擔心?”白雨語氣微微停滯,輕輕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