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丹天越想越奇怪。女人的直覺,讓她敏感的抓住了一絲矛盾——憑著對好友多年的了解,若是早就對燕崇宜生了情愫,小鹿根本不會答應與容希瀾的婚事!找個理由拒婚,可比悔婚來得容易!也沒有今日的尷尬無奈了。而她當時痛快答應了,至少證明在星宗遊學的時候,對燕崇宜沒有兒女私情!
以前有大好的相處機會沒私情,後來連見麵的時間都少了。那麼,怎麼會突然恩怨纏綿,變成現在這副情況?那邊燕崇宜的沉默,也詭異極了,真不像是堂堂星宗之主的作為。
後丹天沉思良久,找不到原因。
她決定靜下心來觀察,果然被她找到了一二線索。
按理來說,星宗是仙蒹第一仙宗,出了這等事,不管是為了麵子還是輿論,總要做做姿態才是。可,什麼反應都沒有!好像不知道一樣,不正常啊!
而更讓人疑竇大生的是,自從小貞斷定那人是燕崇宜後,與白曉璐來往甚密,經常找借口送東送西。有一次,輕羅來稟告她,說是在禮物中看到一卷羊皮古卷——上麵的古字體斑駁扭曲,不像是仿造的。
小鹿是鹿山學宮的千金,修為上麵或許不擅長,但她家學淵源,自小受熏陶,對先人留下的各種古跡非常精通。若是有什麼今人無法理解的古卷找她,她一定能翻譯出來!
帶著疑惑的心情,後丹天去了玫瑰小築,並趁小鹿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翻閱了那卷古卷。
結果證實了她的猜測!
小貞是故意說謊,轉移別人的視線!她竟然敢……
沒有多少猶豫,她連夜命人送了封信給吳江雪。
大意是小貞手上有一卷來曆莫名的羊皮古卷,瞧著很像是記錄千年前萬乘仙君的生平事跡。在末尾的時候請他注意,看好自己的書房和重要書籍。
……
靈犀要手術了!
他的麵容被閃魔所毀,這幾年來大大小小至少進行了十次手術。這最後一次尤為重要,關係著是否能恢複當初的花容月貌。
在手術前,艾瘋就忐忑不安的吃不下、睡不香。她唯一的兒子,她可憐的兒子……又要受苦了!可不挨這一刀又不行,每一次麵對傷了容顏、自暴自棄的靈犀,她的心都好像針紮般痛楚,恨不能以身相替。
沒事總是往端木府轉兩圈的小貞,罕見的三天沒有過來了。派人去問,說是也在沐浴熏香,祈求這一次的手術順利。
艾瘋知道,為了這一次的手術,小貞這大半年來一直訓練自己的手法。下手要輕,要穩,要狠,若不是自己親眼看著做了好幾次實驗,證明技術過關,怎能把命根子教給小貞?
青煙在香爐裏渺渺升起,沙漏沙沙的落個不停。一分一秒在漫長的等待中,漸漸過去了。
怎麼回事,現在還不來?
艾瘋著急起來。
可沒等她發怒,青幔馬車已經停靠在端木府的大門前。吳江雪也親來了,笑容滿麵的看著端木府的管家,伸手從後把小貞拉下來。
“這丫頭,做事毛毛躁躁,我不放心。因此便過來盯著她。貴府請不要介意。”
“豈敢豈敢!”
小貞現在掛名是吳江雪的姬妾,誰敢對他無禮呢,不怕他帶著小貞轉身就走嗎!都熱情周到的迎接進府。
寒暄過後,小貞就換了白大褂,帶上口罩,滿頭青絲嚴嚴實實的裹在帽子裏,一邊對自己消毒,一麵讓無關人等離開。隻露出兩隻眼睛的小貞妙目看了一眼周圍,對艾瘋點點頭,瞥見吳江雪的時候,看見對方眼中的似笑非笑,冷哼一聲,轉身走進早就準備好的手術室。
一杯杯的清茶送了上來,吳江雪拒絕了參觀榮華園的建議,就那麼坐在廳堂上,有人與他說話,他便說兩句。無人,他就閉目養神。足足過了兩個時辰,小貞帶著疲憊的麵容走出,隻來得及說一句,“很成功,好好將養等十日後拆線……”
就被吳江雪拉走了。
“抱歉,門中傳信有要事!手術成功,我等就不逗留了。”
後續的事情,照顧靈犀的侍女們都做慣了,離了小貞不是不行。隻是有些奇怪,幹嘛這麼急迫的走?艾瘋準備好的大比禮物,都沒有送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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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沒有人比後丹天更清楚吳江雪為何突然離開,並且帶著小貞。雖然有些抱歉,但她不想留下任何隱患。何況此事可以讓後家與問仙宮多了層聯係,利遠遠大於弊,何樂而不為?
可後丹天沒有想到的是,白曉璐會發現。
“是你告密的吧?”
“什麼告密?小鹿,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矢口否認後,後丹天看著白曉璐的肚子,放緩了語氣,“你現在懷孕了,按我說,就少操些心吧。那些古卷對你來說太費神了。裏麵的內容又……好端端招惹了星宗還沒弄清楚,萬一又被牽連了,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