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膳後,我不顧蘇茉兒的勸阻,執意與趙三虎三人前往蒲類海。不是我想惹麻煩,而是現在前方戰事連連,我這個“勞軍”的任務看來是做不下去了,估計這兩天他們就得商量著送我回京,巴裏坤風景秀美怡人,就這麼走了,我豈會甘心?自是得趁機再溜溜。
蘇茉兒拗不過我,隻得同意,換過一身輕便的騎裝,由趙三虎三人帶路,追星、來喜、湘雲和蘇茉兒隨行,護駕小分隊的隊長楊逸山又借調了五十名士兵,百餘號人浩浩蕩蕩的朝著蒲類海出發了。
蒲類海的天空,純淨得沒有一點瑕疵,飄過的白雲映出錦緞鍛的雪白,天的盡頭,山巒相連,鬱鬱蔥蔥,山尖卻是雪的顏色,收回目光,深綠變成了嫩綠,身在其中覺得自己竟是如此渺小,遠方不遠處,嫩綠中嵌著一顆寶石藍,水麵平靜,時而微波蕩漾,湖邊棲息的水鳥在不停的踱來踱去。
“這就是蒲類海?”
“是啊,娘娘。”趙三虎孩子氣的臉上充滿了興奮。
和風煦日,山清水秀,如畫的景色讓追星臉上都露出了難得的輕鬆和笑意,到了湖邊,湖水清澈見底。沒有汙染的日子真好,忍不住蹲下,掬起一捧清水。身旁的趙三虎忙道:“娘娘,不能喝。這水是鹹的。”
我有些訝異,伸舌尖舔了舔,果然。看來蒲類海被稱為海不全是傳說的原因,這竟是一個鹹水湖。站起身來。看著平靜的湖麵,遠處的山巒,一股打心底冒出地渴望在我身上蔓延開來,自由!我想要自由!我不想再回北京。不想再回到那個紅牆灰瓦的牢籠中去,不過。。。。。。我舍得麼?
回過頭。身後的護駕小分隊依然齊整,我笑笑,朝著楊逸山道:“不用這麼緊張,讓大家自由活動罷。”
楊逸山道:“娘娘,此處雖是駐地範圍,但仍要謹防奸細。”
“那就。。。。。。原地休息吧。”這麼自在的環境,理應輕鬆一些才是。楊逸山想了想,回頭喝道:“原地休息,小心戒備。”
我點點頭,滿意的看著他們在原地坐下,一旁的趙三虎道:“娘娘對咱們真是好。”
來喜插言道:“那還用說?咱們主子是觀音菩薩轉世。。。。。。”
“九天玄女下凡!”我與湘雲一同接出下半句,湘雲咯咯地笑道:“你就不能換一句麼?”
來喜一瞪眼睛,“你還說不出來呢!”湘雲啐了他一口,來喜朝旁邊一躲,卻撞在追星身上,追星的臉頓時陰了下來,眯著眼睛道:“去紮馬步,直至娘娘回程為止。”
來喜不服氣的動了動嘴,卻沒有說出什麼,求助的望著我,又看了看追星,認命的到旁邊紮馬步去了。
看著來喜的樣子我不禁笑道:“他練了這麼久還用紮馬步麼?“
追星麵無表情地道:“他初通武學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進境極快,依他的猴子性格,若不打實基礎,走火入魔是早晚的事。”猴子性格?形容的真貼切,看著追星仍是嚴肅的臉,我忍下笑意,轉身朝趙三虎道:“三虎,聽你的名字,莫不是上邊還有兩個哥哥?”
他神情一黯,點了點頭,我問道:“他們在做什麼?”“死啦。”
我一愣,一旁的李良推了趙三虎一把,趙三虎低下頭去不再說話,我問道:“是什麼時候的事?”“順治二年。”他的聲音小的不能再小,李良一掌打上他的後腦,怒道:“你這孩子。。。。。。”
順治二年,十二年前由一樁著名的事件,不知殺害了多少百姓。“你是。。。。。。哪裏人?”我開始覺得說話有些困難。
果然不錯,按他的年紀,十二年前不過三四歲,偏見識了人世間最悲慘的一幕。隻是。。。。。。“你為何要來參軍?”
趙三虎“撲通”一聲跪下,含淚道:“小的來投軍,事想保護家中鄉親別再。。。。。。別再遭受一次那樣的痛苦!”
他的話就像一塊千斤巨石壓著我的胸口,我連做了幾次深呼吸也不能驅散這種感覺,一旁的李良拉著張達跪下,道:“娘娘開恩,三虎年紀小,總愛胡說八道,娘娘千萬不要怪罪。”我苦澀的一笑,“他沒說錯什麼,你呢?”我看著弱不禁風的張達,“為何前來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