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眼睛眯成了兩隻月牙。窩進他懷中靜靜地聽他地心跳,我們兩個就這麼靜靜的靠在一起,過了好久。他突然說:“要是我想你了,該怎麼辦?”我想了想。指著當空的那輪明月道:“想我了就看看月亮,你想我的時候,我也一定在看月亮。”他抬起頭。“看同一個月亮麼?可惜太遠了。”“嫌遠?”我笑道,“我將它摘下來送給你。好麼?”
他眨了眨眼睛。顯是沒明白我要怎麼將月亮送給他。我笑著斟了一杯酒,拉他來到圍欄旁,將酒杯遞到他手上,他不明其意的看著我。我輕拍了一下他地額頭,“笨蛋。看我做什麼?看杯子裏。”他低下頭,杯中那一抹顫巍巍的月影就這麼映入他的眼簾,他低著頭久久不語,我笑道:“喜歡麼?還有這個。”我伸手沾了些酒水,在圍欄上畫出一個心形,“我的心,也送給你。你想我的時候,我就在你身邊。”
他看著那顆心,笑著將我抱進懷中,隻低聲說了一句話:“初將明月比佳期,長向月圓時候,望人歸。”我也笑了,福臨,你是在告訴我,我還沒走你便開始想我了麼?直至過了好久之後,他才告訴我,他這一生中收到地最好的禮物,不過就是一杯清酒和一顆真心罷了。那日之後我便開始著手準備出行的一些東西,襲人怪我不應在這種時候出宮,“賢貴妃有孕,主子此時出宮皇上恐怕會更加親近於她。”
我置之一笑,我又豈會不知此時出宮會讓後宮諸妃平日的多了許多機會?可我又怎能看著他整日愁眉不展?也罷,這次出宮權當成是對我們感情地一次考驗罷,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若在三個月內便將我拋諸腦後,這樣的男人還要來幹嘛?
十日轉瞬即逝,眨眼間便到了我出行之日,看著人群中的襲人,我朝她笑了笑,她紅著眼睛低下頭去,這次出行我並不打算帶襲人一起,我對順治的感情雖有信心,但也需要有人在宮中與我照應,襲人自是不二人選,所以我帶了湘雲卻將她留在宮中,順治擔心我路上安危,提出派逐月一路送我前去西北,我想也沒想便拒絕了,“不如讓追星陪我去。”
順治還以為我是擔心逐月出了宮洛顏便沒了著落,也沒多想便同意了。太後想得周到將蘇茉兒派了來,我求之不得,我不懂蒙語,有她在身邊,等同於多了個活字典,同來的還有來喜,張德海說來喜練了一年,早該出去曆練曆練,看著來喜那嬉皮笑臉的樣子,我的頭就不自主的點了下去。
出行之時,追星第一次以禦前侍衛的身份出現,不知是不是我看錯,當他見到來喜時,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上竟閃過一絲不耐,我看著來喜好奇地道:“你與追星有過節麼?”來喜咋了咋嘴道:“到也沒什麼過節,他隻是嫌我練功練得不好而已。”
我奇道:“你的師傅不是張德海麼?他嫌什麼?”來喜道:“師傅說追星大人幫著我疏通任督二脈,這是天大的恩情,讓我也將他當師傅一般對待。”我笑了笑,“隻是這個師傅太嚴苛了吧?”來喜聳聳肩,突然打了個激靈,抬頭望去,卻是順治,此時正“惡毒”的瞪著來喜,來喜連忙退後一步,垂下頭去,順治挨到我身邊怨道:“你要走了,也不見來跟我說說話,倒跟這奴才說個沒完。”
他這副怨婦摸樣讓我心中竊笑,偷偷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畫了個心形,他的怨氣立時消減了不少,緊緊握住我的手,輕聲道:“速去速回,我在京城等著你。”做了個深呼吸,在順治的陪同下我步入乾清殿前的廣場,見到這次同行的常舒和洪承疇。
洪承疇大概六十左右歲的年紀,臉型瘦長,頜下蓄著短須,連日的奔波在他身上絲毫未見,極有精神的樣子,隻有那雙眼睛,看得深了,會看到眼底滿滿的滄桑,先侍明而後降清,在天下人眼中,他永遠是個不忠的“貳臣”。臨行前,太後將洪承疇召至身邊,低語了許久,看著洪承疇那畢恭畢敬的神情,我不禁猜測,野史記載洪承疇是因拜倒在太後的裙下,所以才轉投大清,不知有幾分可信。
回過頭,看著順治那副戀戀不舍的樣子,我不由得鼻頭一酸,快步走上鳳輦,卻又忍不住回頭,他朝我揮了揮手,轉過頭,淚水竟不由自主的流下,心中暗笑自己癡傻,又不是一去不回,幹什麼弄出這副神態,讓人看了豈不笑話。長長的儀仗隊在前開路,出了皇宮,街道兩旁擠滿了百姓,車駕駛到哪,哪裏就呼起一片“皇後娘娘千歲”的喊聲,我保持著微笑向他們招手示意,稍稍的錯愕之後,“千歲”的呼聲比先前更加響亮,那一刻,我真的成了代表皇家的形象大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