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一聽回報,再顧不得什麼早朝,急急的轉身欲行,我忙喚道:“福臨,我也要去。”“不行!”他一口回絕,“那不知是什麼邪物,你剛見好轉,還沒學乖嗎?”
“福臨,”我使出“纏”字訣,“你走了,我會怕。”
看著我泫然欲泣的樣子,他不禁躊躇,我又道:“你是天子,黃氣加身,有你在我身邊,還怕什麼?”看他有些動搖,我接著說:“而且還有薩滿法師在側,真的不會有事的。人家……不想離開你。”聽我說完,他歎了口氣,轉身回來將我抱起,無奈得道:“一會若有什麼不適,一定告訴我。”我點點頭,其實在我心中,若說是下毒,我還相信那麼一點,可對這下咒之事還是不信的,我倒想去看看,搜出的“邪物”到底是什麼。
順治抱著我步入正殿之中,吵嚷的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他小心地將我安置在坐椅之上,又坐到我身旁,看了常喜一眼,常喜連忙朝旁邊一抬手,幾個工人將那“邪物”置於殿中的方桌上,我與順治都呆了一呆,竟是烏雲珠獻給我的那幅“鳳凰傲視”的被麵兒,錦被的一側已被撕開,順治皺著眉道:“這是怎麼回事?”烏雲珠站在一旁,麵色煞白,已顯得有些搖搖欲墜,全靠貞嬪的扶持才能勉強站立,佟妃在一旁冷聲道:“還不翻過來給皇上看看!”
那幾個宮人手腳利落的將被麵兒從撕開的缺口處將被麵兒翻了過來,看著展露地東西,我怔了半天。那究竟是什麼?在錦被正麵那隻不可一世、睨視天下的鳳凰之後,赫然繡著另一隻鳳凰,這隻鳳凰用全白的絲絨繡成。羽翎淩亂,鳳毛脫落。鳳凰從頸處而折,兩隻鳳眼之中,並未填滿絲絨。露出鮮紅地被麵,火紅而空洞。此時正冰冷的盯著我。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身子朝順治靠可靠,順治的身體僵硬之際,他死死的盯著那隻折頸鳳凰。手握成拳,漸漸收緊。
“法師。”他努力壓抑著自己,“法師所指之物可就是它?”
薩滿法師那陰森地麵具似乎更加了兩分鬼氣,他微一點頭道:“華羽落盡,鳳凰折頸,施術之人不知要娘娘榮華盡落,還要娘娘永世不得翻身,用心何其毒也!”
“賢妃!”順治的聲音包含著不可遏止地怒火,“你……你做何解釋!”
烏雲珠地身子顫了一下,接著緩緩下滑,跪坐到地上,她臉色慘白,雙目含淚,“臣妾……並不……知情……”“啪!”順治威怒之下抓起身前的杯子朝烏雲珠擲去,摔在她身前不遠處,烏雲珠的身子抖動了一下,順治怒道:“不知情?這是你親手繡給皇後的,你現在說你不知情?”順治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烏雲珠道:“枉費朕對你一向信任,以為你恬靜無爭,你……”
順治想是氣急,居然嗆了一下,他喘了口氣,看著烏雲珠緩緩點頭,極怒道:“好!好!你真是對得起朕!”
“皇上,臣妾並未說謊,臣妾也不知為何會……會出現此等邪物。”烏雲珠又看著我淒然道:“娘娘,此事決不是臣妾所為,臣妾斷無理由加害娘娘。”
我心中一片迷茫,難道我變成這樣真的是中了詛咒?難道真的是烏雲珠心存加害之意?可這種虛無之事,真得很難讓我相信,但“事實”又擺在眼前,那副繡品是烏雲珠親自所繡,如果說她是被人陷害,那人又怎麼有機會在繡品上動那麼打的手腳?
看著烏雲珠委屈乞求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不忍,可是,如果真是她……我不確定地遲疑著,此時太後也得人稟報匆匆趕來,娜拉連忙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說給太後聽,太後走到那繡品前看了看,臉色鐵青地朝著烏雲珠冷聲道:“董鄂氏,哀家以為你隻生就一副不祥之身,沒想到,居然還生的一副惡妾心腸!自打你入宮,皇後對你有沒有做過一件為難之事?不知如此,皇後知道哀家不喜歡你這個不祥之人,不止一次向哀家進言,說你謙恭和順,進退有度,叫哀家不要為難於你,皇後處處維護,你竟恩將仇報,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太後的情緒有些激動,幾乎站立不穩,一旁的蘇茉兒連忙上前扶住,幫太後順著胸口,太後渾身哆嗦地指著烏雲珠,顫聲道:“你……你這個不記恩德的白眼狼!為何如此狠心,將我惠兒害成這副模樣!”說到最後,太後竟揚起手來重重的打了烏雲珠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