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2 / 2)

帳中的氣氛立刻就在這樣的一聲歎息之下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納蘭德雖身無武者那般對氣機殺意的敏感,也不是什麼天賦異稟之人,但他隨軍多年,對於諸如此類的氣氛而言並不陌生。

那是一種劍拔弩張的氣勢!仿佛隻要在這靜靜的大帳之中,發出一點聲響,這裏就會演變為一處流血的戰場。

在這樣微妙的氣氛之下,納蘭德不由得也繃緊了臉上的表情。從來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之中,此刻也不僅摻雜了些許的凝重。不知不覺的,他手中竟微微的滲出了汗水。

納蘭德捏了捏手掌,然後凝聲輕輕的,好像一個年長的爺爺對一個晚輩提出了一份心知肚明的問題一樣,語氣中有無盡的好奇,卻也有些說不出的玩味。幾乎就是話出口的一瞬間,這莫名緊張的氣氛就消失了下去不少。

“小樓,怎麼了?”

他固然是一個身無半分內勁功夫的絕世高人,但是他卻是一個天下少有的智者謀士,同樣的他的博學也為了他所謂的人和事都打下了一股自信的氣質。古人雲,讀書養氣,從書中很多有識之士都會養成各自的氣,或浩然正氣,陰陽怪氣,不一而足。納蘭德就憑著輕輕巧巧的一句話,瞬間就化解了大半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對於這樣一個盲掉了雙眼的暮年老人老說,這是任誰都會忍不住敬佩的。敬佩這位老人的膽識,機智。

唐小樓臉上的表情與納蘭德不盡相同。他反倒是在這樣的氣氛之中平靜了下來。甚至還隱約帶著一絲輕鬆。她第一次端起了軸上的茶盞,輕輕吹了一下,淺飲一口:“德老,方才我仔細想了一下我自己的一生,雖過的渾渾噩噩,不明前生今世。但也好歹到頭來,不算是碌碌無為。”

軍帳之外,幾位守帳的士兵赫然被人點了穴道,一個個猶如木偶般的豎立在哪裏,而那門口之中,卻緩緩踱步出一位道袍的青年男子,隻見他麵色蒼白,雙眼卻幽深如海,猶如西方神話之中被詛咒的吸血鬼一樣,蒼白的沒有生機可言。他來到帳中,嘴角隱約的帶著幾絲笑意,對著坐在他身前的納蘭德行了一禮:“晚輩王安,見過納蘭老前輩!”

納蘭德立刻悚然一驚,立刻就明白了先前氣氛為什麼會那樣的凝重了。再想到唐小樓剛才那樣的話語,明顯就帶了必死之誌。當下身子一震就要站起,不過卻又被他的理智生生止住。坐在椅子上,對王安還了一禮:“國師威名勝老夫千百餘,老朽怎敢擔國師大人如此大禮!如此大禮,國師大人手掌一國權勢,座下兵甲無數,位極人臣,有經天緯地之才。”

王安站直了身子,在帳中嗬嗬一笑,似乎頗為認可納蘭德的話,笑著說:“嗬嗬嗬,納蘭軍師太過自謙了,別人不知道軍師的能耐,我王安還不知道軍師手段嗎?”

隨著這一句話的落地,帳中原本化去的緊張立刻如有實質的狂湧而出。空氣凝重的似乎連喘息也艱難。竟把納蘭德壓得微微一停滯,一時之間居然沒能回上話。

這個身係重局,以一己之力獨抗十八路藩王的人物,如今不再宮門之中操持奇陣,卻置身撇下那唯一所憑,冒險奔至兩大高手所在的軍營之中,這個王安難道真是自大到了沒有邊的程度了嗎?

見識過王安武功的唐小樓是最有判斷力的,單打獨鬥她自認不是對手,但要以二打一,那麼唐小樓不認為他能一力抵擋得住兩大高手的聯手。要知道,這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簡單公式,特別是武功高深到一定程度之後。

王安微微一笑,向唐小樓看了過去,他身子沒動,無形中就有一股巨大的壓力透過空氣傳來:“我來這裏,是來找白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