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裏,香火蒸騰,到處都是人,有信佛的,有來求功德的,有求子的,還有求姻緣的。
可在寺的後門處,一個左顧右盼的小和尚挑著木桶惶惶地推開柴門。
探出頭,左瞧瞧,右看看。
肯定沒有了人之後,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老禿頭不在”
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踮著腳尖,悄悄地向前推進。
“哎呀”
一聲慘叫從江流兒口中飛出。
當頭一棒!
江流兒喊著痛,捂著頭上冒出的一個大紅包。
身後一人正拿著一根木棒。
“臭小子,又偷懶!”
老僧人厲聲道。
“師父,你聽弟子解釋,本來我是…啊!”
江流兒剛要解釋,那老僧又是一棒狠狠敲下。
“解釋什麼?你以為我還相信你的那些話?什麼小草受傷了,我都可以背到了”
江流兒抱頭痛哭,委屈道“弟子說的可是事實,真的沒有半點假話啊!”
老僧卻是手一抬,又要準備舉棒向江流兒的頭頂揮去。
“主持師叔”
一灰衣僧人叫道。
老僧聞聲放下手中的圓棒,嘴裏小聲念道“哎!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不放過我”
聲音很小,隻有江流兒聽到了。
江流兒安分地低著頭,不敢說什麼,他怕自己又嘴一多,自己的腦袋又要遭殃了。
老僧走到那灰衣僧人麵前,道“怎麼了”
灰衣僧人回道“主持師叔,今天乃是論道大會,師父怕主持師叔忘記,特意叫弟子前來”
老僧眉頭微皺,道“老了,老了,你回去答複你師父,我馬上就來”
灰衣僧人答複了一聲便離去了。
老僧望著天空,又注視了遠處許久,歎氣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江流兒發現今天的師父很奇怪,現在的師父更是摸不清楚。
表情很奇怪,說的話更奇怪。
江流兒想問但又不知道怎樣開口,因為對於師父,他心中有太多的問題想去問。
為什麼師父總是站在那個石像前流淚?
為什麼師父總是說不要信佛?
為什麼師父總是叫自己到山林的清泉處打水?
為什麼?還是為什麼?
就在江流兒思緒萬千時,老僧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披上了一件袈裟。
說實話,那袈裟有點舊了,顏色淡了許多,都已經失去了光澤。
老僧來到了一缸裝滿水的水缸前,低著頭,像照鏡子一樣隨便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畢竟是論道大會,好歹自己也是一個退休的主持,得注意下形象。
江流兒看見自己的師父在那對著一缸水左瞧瞧右看看,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個老太爺了,還好意思在那照?”
出人意外的是老僧竟然沒有拿起木棒,江流兒笑得更大聲了。
“師父,要不要抹點胭脂?皮膚會變得水嫩水嫩的!”
老僧果然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對於弟子的話充耳不聞,果然是大師!
老僧用手捧起一點水,瀟灑地洗了一把臉,揮揮衣袖,坦蕩地邁著大步。
“江流兒,記得把院裏的十缸水打滿,規矩老樣子”
江流兒的臉頓時晴天霹靂一般。
什麼?十缸水打滿?
“師父,弟子知錯了,師父,你別走啊!”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買!要不然江流兒就算把腎給賣了也要買一顆來!
十缸水啊!還不能去河邊打水,因為那死禿頭說的規矩!
規矩就是要從山林的清泉邊打的泉水!
以前老禿頭也是這樣說,但江流兒就想反正水都是一個顏色,我就不信你能分辯河水和山裏的泉水。
結果那次江流兒被罰一天不許吃飯!
從此之後,江流兒本本分分地去山林裏打泉水,再也步敢想其它的注意了!
十缸水啊!
挑起木桶,江流兒一臉蒼白地走了出去。
突然,靈光一現!
今天的水是在瀑布下麵打的,老禿頭好像沒有發覺!
他還洗了一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