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剪發退魚的陶母(1 / 2)

今長沙市天心區的禮賢街,相傳是為紀念陶侃的母親湛氏禮下士而定名的。

陶侃乃東晉名將,曾任八州都督,征西大將軍,封長沙郡公。他有一個非常賢惠又深明大義的母親。

人們為了紀念這位母親,就在城南沙河街北段陶母曾經居住過的地方修建了一座賢母詞,並把福址所在的街道稱之為“禮賢街”。

在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江南有許多少數民族。陶家遷居的廬江郡是槃瓠蠻即溪族雜居的地方。溪族因雜處五溪之內,又稱溪族。陶侃的相貌與漢人有所不同,因此曾被人罵為“溪狗”,史書上也說他“俗異諸華”。

陶侃的先輩,史書上記載不詳。其父陶丹,是吳國的邊將,官至揚武將軍。揚武,係雜號,地位不高。陶侃先世無顯赫仕宦可以溯記,年輕時又當過尋陽的“魚梁吏”,說明其家屬於“寒門”這類社會地位很低的階層。晉滅吳後,中原人稱江南人為“亡國之餘”,江東士族在政治上也受到中原士族的排抑。像陶侃這樣“望非世族、俗異諸華”的人,處境就更為艱難了。

陶侃少年時喪父,家境清貧,與母親湛氏相依為命。湛氏是位很堅強的女性。她立誌要使兒子出人頭地。在這種環境下,對陶侃管教很嚴,並通過自己紡織資助兒子去結交朋友。後來,陶侃在縣功曹周訪的薦引下當上縣主簿,才開始擺脫充當賤役的地位。

一次,鄱陽郡孝廉範逵途經陶侃家。正值大雪。陶侃因家貧,擔心沒有招待而怠慢了朋友,心中十分焦急。母親看在眼裏,安慰他說,你隻管留客吧,我會設法招待好的。於是,她把頭上的長發剪下,換成酒菜,又卷起鋪床的幹草切細,陶侃“斫諸屋柱”為薪柴,喂飽範逵的馬。範逵事後得知,感慨地說:“非此母不生此子”!即使是跟隨範逵而來的奴仆也覺得大過所望。

等範逵離開時,陶侃又追送百餘裏。範逵很感動,臨別時問陶侃:“卿欲仕郡乎?”陶侃趕忙回答:“欲之,困於無津耳”。範逵遂向廬江太守張夔“稱美之。夔召為督郵,領樅陽令。有能名,遷主簿”。這時恰逢州部從事來到郡裏,他想借視察之名勒索賂賄,陶侃便讓手下諸吏安心辦公,自己出麵對從事說:“若鄙郡有違,自當明憲直繩,不宜相逼。若不以禮,吾能禦之。”從事聽了便退了出去。陶侃也未忘報答張夔的知遇之恩。“夔妻有疾,將迎醫於數百裏。時正寒雪”,眾僚屬皆麵有難色。唯陶侃說:“資於事父以事君。小君,猶母也,安有父母之疾而不盡心乎”!於是請行,眾鹹服其義。後長沙太守萬嗣路過廬江,見到陶侃,陶侃對他特別虛心謙恭,使得太守大為驚訝,臨別時對他說“君終當有大名”。令其子和他結交朋友,而後才離去。

有了這樣的關係,陶侃即被張夔舉為孝廉。靠這種身分,陶侃可以進入洛陽與上層名流結識,去實現他的大誌。

不久,陶侃做了漁梁吏,食用官府的魚(醃魚)。他念起貧寒中的母親,就用陶罐盛了一點魚送給母親。不料母親不但不受,還將陶罐封上退回,並附信責備說:“汝為吏,以官物遺我,非惟不能益吾,乃以增吾憂矣!”此事給陶侃以極大的教育,為陶侃後來做官的廉潔奉公打下了基礎。

大約在元康六年,陶侃到了洛陽。當時的洛陽,經過幾十年的修複、重建,又變得十分繁華、熱鬧起來。但是,京城的繁華卻沒有給陶侃帶來什麼錦繡前程。實行多年的九品中正製,已使西晉在選官上“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世族子弟憑借自己的父、祖餘蔭即可身居要津,並不為今後升遷而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