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可不是什麼舍己為人的濫好人。獨自消滅灰霧,可不是她一拍腦袋就定下的事情。起初她隻是想著這樣戰鬥可以鍛煉她和小冰的實戰能力以及配合能力。
到了後麵,她意外發現原來小冰吞食灰霧並不是一無所得,甚至給她帶來了驚喜。所以她才會越挫越勇,冒著巨大的風險殺下去。
“有好去處卻不能回。做人真是個技術活。”
慕夕辭抱著變回毛絨小狗的小冰,幽幽地歎了口氣。這破子虛界絕對不僅僅是一個困住人的法寶那麼簡單,她不敢回七星幻境,隻好遇到個高樹就隨便將就著打坐。
背靠的樹木在子虛界的影響下,已然失去靈氣和生機。可能是這樹根延綿千年的緣故,枝杈依然遒勁有力,樹葉的顏色卻是在不斷變深。
失去靈氣的樹木裏已經沒有花木之精的身影,死氣沉沉的森林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不過慕夕辭好歹也是死過一回的人,經曆過大風大浪了,獨自一人待了那麼多天也沒覺得有什麼。
但她總感覺整件事情從裏到外都透著股怪異。
對方的修為是元嬰期應該沒錯,壽元很長也沒錯。但這秘地畢竟是南曌國四派掌握的地方,四位掌門都是元嬰以上修為,如果下手的對象是他們這些小蝦米,那自然是速戰速決最好。
眼看著出秘地的時間也快到了,這位元嬰前輩當真不擔心到時候四位掌門及眾位長老的合攻?
就拿這些個霧氣這麼前後耗著,顯然沒有什麼意義。
一群剛築基的小輩能有什麼用。那些灰霧就算吞噬了他們,也隻能增長到築基。除非吞食個三五十人或許有可能進化結丹。
但是……
慕夕辭的身形一頓,回想起這幾天的經曆,忽然臉色蒼白地將小冰往靈獸袋一丟,提起靈氣將靈息微步發揮到極致,向駐地中心掠去。
她思考的方向一開始就錯了。她原以為對方圍困他們,又放出霧氣,其實另有深意,背後劍指四派掌門亦或是長老。
但他們這些個“人質”卻是在不斷變少。
世上哪有那麼蠢的人,在沒有通知目標的情況下,就隨意撕票的?就算是為了報仇,都已經踏上元嬰的人了,心胸狹隘到沒事幹殺小輩玩,那也是世所罕見。
再聯想到之前慕夕天掌控他人的鐵木牌。這位‘魔君’壓根沒打算放他們出去,也沒有什麼仇家一說,他就是單純想要對付他們這群人而已。
不到三十歲,就達到築基的修士意味著什麼?天資、修為、壽元和生機。
就這麼一路猜下去,慕夕辭內心隱約浮現出兩個結論。可不拘是哪一個,留住更多的弟子才是最重要的!
當慕夕辭竭盡全力趕到駐地時,正碰上那大得出奇的灰霧脫離了聽霜匆忙布置的陣法。
這團灰霧的移動速度依然很慢,但吞食人的速度卻極快。轉眼間又有兩名弟子被吞入其中。
也不知是不是吞食了過多弟子的原因,那怪物用霧氣來形容已經完全不合適了。
本是灰蒙蒙的霧氣,變成了一團有兩人高黑沉沉的粘稠狀的怪物。其上多出了四條類似觸手一樣的東西,耷拉在身體的兩旁。不斷有煞氣融入其中,又有墨汁一般的黑色東西滴滴答答的在地麵脫灑。
而那四條看似無用的觸手,卻在接近人群時,如閃電般伸長,將人四麵一裹,再毫不停頓地抽回塞入身體中。
戰況比慕夕辭想象的還要嚴重一些,原先駐地裏還有將近五十來號人,如今卻隻有不到二十人。她原以為自己解決了不少灰霧,可以留下大多數人。
這個慘烈的數字讓她始料未及。
“慕姑娘?”身後趕來一人,清逸俊秀的臉上卻多少帶了點稚嫩,正是被派去引開霧氣的畫逸。
畫逸上前兩步,看著麵前的人眸中星光點點:“太好了,慕姑娘失蹤數日,畫某不曾尋到。還以為……”
“多謝畫道友關心。”慕夕辭淺淺一笑,接口的語氣卻是有些焦急:“我們還是快些去助他們一臂之力吧。”
刀劍之聲不絕於耳,畫逸自然不會有二話,跟著慕夕辭的身後,迅速加入戰局之中。
慕夕辭也不知為何,她剛剛加入戰局,分明離那怪物還有段距離。但對方卻拋棄了就近的選擇,直接四條觸角齊發,帶著粘稠飛濺和腥臭味,向她卷來。
“慕道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