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乖張的少年從小就是讓父母頭疼不已的角色,多少有名的教師都無法從容地走出他的房間。
“恕我直言,宋先生還是另請高明吧。”
少年的第一名教師是享有盛名的音樂家,一位幽默而又不失風趣的女性,偏偏她此時的話直白。
“這簡直就是一個反社會人格,你們應該帶他去看心理醫生。”
少年小小的身上上掛著與年紀不符的成熟感,他冷漠地與那群家夥分開站,不屑的看著他們因為自己的怪異而發愁。
“你究竟想怎麼辦,這是我唯一的孩子!”
往日維持表麵客氣的夫婦將對方所有不堪擺在明麵上。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外麵有多少個私生子,我隻是不想去計較而已。”
“那你呢,你外麵又有多少個情人?”
少年隻是自顧自的對著空氣說話,他的房間內時常能聽到他獨自的言語。
“我也那麼覺得,希爾亞。”
少年第一次向父母介紹那隻有他能看到的空氣人,他現在還能記住父母當時的神情,是厭惡的,是難堪的。
大人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去尋找哪個權威的心理醫生治療他的心理疾病好,在並不存在的童年中,隻有希爾亞永久的陪伴。
希爾亞的話語帶著蠱惑性,不經意間誘導著少年走向那絕望的道路。
宋秋蘭的一生並不悲苦,童年時期的宋秋蘭從來不需要為自己的衣食而發愁。
少青年時期的宋秋蘭則是在思考如何選擇一個對自己未來更有用的朋友。
青年時期的宋秋蘭早已登上了權力的巔峰,當他擁有一切的時候,無數的寂寞向他湧來,將這個從未得到滿足的家夥吞噬。
貪婪的欲望讓他古怪的想要占有一個男人,一個他從來看不上的男人。
“許天白,我不覺得希爾亞應該愛你,我也不覺得我應該愛你,古怪的,我和希爾亞都想要你。”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為這場名為月光的舞台劇拉開了帷幕,那時的許天白隻當宋秋蘭是個神經病。
從來沒有想過那個神經病會跟隨到他的前半生,直至死亡也作為夢魘留存在他的後半生。
許天白是一個貧苦孩子,所獲得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拚得到的,並沒有宋秋蘭那麼好的家庭。
許天白十分珍惜自己所獲得的一切,他期待著自己能夠擁有一個普通人應該擁有的一生。
許天白像個小太陽一樣去照耀著身邊的人,一束許天白不曾在意的光不小心照深海中。
在即將奔向自己愛人的時候,突兀的被一塊石頭絆住了腳步,意外跌入海中被塞任死拽著不放手。
“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抓著你不放手,可是,希爾亞和我都想這麼做。”
許天白拚命的想向岸上遊,宋秋蘭隻是看著許天白的徒勞掙紮,不時的嘲笑許天白浮遊撼樹。
海草束縛住許天白自由的身軀,讓他無法像鳥兒一樣自由飛翔,去往那更廣闊的天地。
“有些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很蠢,我是你的雲端,如果不是因為我喜歡你,你甚至沒有跟我說話的資格。”
宋秋蘭用一種困惑的神情看著許天白,宋秋蘭指尖輕輕地敲著許天白的手指。
忽略掉許天白驚恐的神情,宋秋蘭親自讓許天白再也無法繪畫。
宋秋蘭像年幼時聽從希爾亞的話,折斷了那雙鳥兒的翅膀一樣對待許天白。
“我和希爾亞很愛你,所以你不應該萌生任何想要離開我和希爾亞的想法,也許我不愛你,但希爾亞愛你。”
宋秋蘭環抱住許天白,愉悅的欣賞著許天白因為自己而崩潰的神情,輕聲哼唱著希爾亞教自己的小調。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嗯哼哼哼,嗯嗯哼哼。”
宋秋蘭唱歌並不好聽,即便他的聲音再怎樣優美,即便他擁有著絕對音感,也依舊無法改變他五音不全的事實。
宋秋蘭也並不喜歡自己的歌聲,他嫌棄自己唱歌的時候像一隻渡鴉,希爾亞總是在這個時候表示自己喜歡宋秋蘭的歌聲。
希爾亞是一個很古怪的人,許天白從未見過那麼一個人,可就是這麼個從未見過的人影響了他的一生。
希爾亞隻存在於宋秋蘭的口中,宋秋蘭將希爾亞稱之為自己的哥哥及兄長,宋秋蘭常常對希爾亞有一定的依賴性,甚至是那種超越親情的愛意。
宋秋蘭是冰鏡,無法被欲望填滿的深淵,將人類的情感化作食品吞噬掉,也沒有辦法被滿足。
許天白是向陽而生的西番菊,太陽終將降落於山底之下,轉枝蓮追隨太陽而去,夜晚的盤頭葵隻能癡望著太陽墜落的方向。
希爾亞是鬱儀,一直行走不前帶給他人無望寒蟬的朱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