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落梨衣道,停下腳步。釋無的臉上也起了絲不輕易讓人發現的變化。
痕道:“嗯,摘了葉妖,梨衣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我想要永遠和梨衣在一起。”痕的手指緩緩移上她的肩頭,臉頰,剛要觸碰,落梨衣瞬間沒影了,痕看著雲墨手牽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輕輕一笑,釋無眼裏泛起了勝利的波光,轉身隨去。痕看見了,散漫道:“剛才不是還在為我的離開陷入了一會的思沉,不舍嗎?”釋無眼眸一轉變,痕看了一眼走開了。
落梨衣莫名的被他牽著手走。落梨衣正陷入不解,突然間,前麵出現了一名女子,一身黑衣束身,手持長劍,再細看,竟是片霧姑娘。身邊倒下的四名男子,血流成河。片霧看見了他們,眼裏的殺氣還在騰起,一躍身離開了這裏。雲墨無視地上的死屍,徑自走過,可落梨衣卻不能做到這樣,居易樓的老板娘,到底是何人?
曼珠國。
高高的城牆阻擋了去路,這地上無人來踩過。
痕看著眼前的城牆,就像是正午太陽,帶著光照大地的侵略,看來炎銀丞已經在宣示著曼珠國的崛起了。痕走進牆壁,手摸上去,指尖血色溢出,這才發現,“這麵城牆是金絲築起的。”
雲墨握緊了落梨衣的手,對痕道:“退開。”痕摩挲著手指,退去一旁。雲墨手上喚起了利劍,劍身若雪一般,一劃落至城牆,整個城牆崩塌,荒蕪之地赤裸在前,沒有一樹可見,地上的石砂連風都吹不起。
痕道:“這就是曼珠國了?”
雲墨曾來過此地,一切看去都沒有變化,也沒有變化可變的荒蕪。曼珠國的天空是赤色的。那隻蒼鳥挺立在這裏,全身石化,它隻有一隻翅膀,像是屏障那樣雄厚的展開,似是擁護著寶物,那雙眼睛就像是活人的眼,俯豃著皸裂的大地。
“王,你帶著梨衣離開這裏。我要引葉妖出來。”痕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口吻道。
“你一個人可以嗎?”雲墨看著他。
“可以。王,請你好好保護她。”
落梨衣道:“萬事小心。”
痕心裏化成了溫柔,“我會的,你會等我是吧。”
“那隻蒼鳥看似僵硬,但一旦醒來,會吃人肉。”雲墨道。
“哦。”痕眉頭有些玩味,轉而看著釋無,道:“那你也隨同離開吧。”
釋無輕輕抬眸看著他,“我留下來,替你收屍。”
痕笑了,“那好。”
雲墨帶著落梨衣離開了,已出曼珠國境地,落梨衣道:“王,請你回去吧,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
“他們會摘取葉妖回來的,我們先去一個地方,那裏有東西在等著我們,走吧。”雲墨依舊緊握著她的手道。
“王,放開我吧。”落梨衣看著雲墨請求他,“放開我,我對你來說是一個累贅,沒有我的存在,你可以跟釋無痕他們一起戰鬥,可以更快地去到你要去的地方。”
“是嗎,那這樣我就隻能殺了你了。”雲墨鬆開她的手,轉而移至她的細脖子,指尖在她肌膚上一劃,他的眼瞳帶著寒栗。落梨衣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這樣未嚐不是最好的結束。落梨衣的眼瞳裏帶著最後的倔氣和那顆為他而跳動的心,等待。雲墨湊近道:“要我放開的,就不可以繼續存在這個穹蒼裏,還有我自己。”
“那王也不可如此,為了一個兒女私情而罔顧自己的性命,罔顧楚雲國的性命,你根本就不配做王。”她雲淡風輕地數落著他,而心底對他的愛在如螻蟻潰堤,懲罰她的狠心,她的口是心非。
“沒有連攸,我不會去要一個束縛我自由的空殼子,連攸是我的靈魂的一部分了,他活著,我便活著。”雲墨手指纏上了她的青絲,“你死了,我便死了。你和連攸都是我畢生注定要守護的人,我的性命我的王位都是你們存在,填滿我這個冰冷的軀體。”
“那你的子民你就不要了?”
“不要。”
“你太自私了。”
“我隻想要你和連攸,其他的對我都不重要。”
“我不會愛你的。”她說的堅決。
“我的身邊有你就可以了,愛與不愛,都沒有關係。”
“一個不會去愛你的人隻是一個傀儡,你要來何用?”她的手指狠狠地緊握在衣袖間。
“我要看見你。”
風吹來了沉默,將美好凍結在過去,我們重重包裹自己,是在履行自己畫下的宿命。
“我知道了,王,該啟程了。”她可以怎樣?最後得到的隻能是妥協。
雲墨牽起她的左手,消失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