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寂靜的冬天夜晚,除了風的打哨聲,就是自己走路摩擦出來的一點點聲音,看著遠處的植物在月光下映出來的搖晃的影子,安暖有點害怕,加快腳步向家裏走去。
雖然B市是很繁華的大都市,但是到了冬天,這種老胡同的人還是不喜歡晚上出門,尤其是刺骨的冬風凜冽的刮著的晚上,這就導致了現在這種萬籟俱寂的情況,幸好安暖從小在胡同裏長大,已經適應。
本來還有幾個人匆匆行走,一拐到自家胡同就一個人也沒有了,安暖不禁有些後悔這麼晚回家。
雖然考的本地的C大中文係,大學距家也挺近的,但是因為戀家經常晚上回家,今天就是想回家了,和媽媽也提前說好了,隻是大三的學長非要拉著安暖這些大二的學弟學妹們開會,才會拖到天黑才到家。
這會路上一個人也沒有,隻有幾個孤零零的散發著淡黃色的路燈,有點嚇人,安暖隻好加快腳步,爭取快點到家。
忽然,前麵在路燈燈光輻射範圍的邊上,安暖好像看到一團血紅色,不大,大約有一尺半長,安暖一向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對這些有危險的事一向是敬而遠之,但是那是必經之路,她隻好硬著頭皮快速走過去,走過那團紅色的時候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才發現那團紅色好像是小貓小狗之類的,而且身上全是血,受傷了,但是身體還有起伏,說明它還沒死,隻是受傷較重。
不知怎麼的,安暖有些不忍,平時也不是多喜歡小動物的人,也不會憐憫心泛濫,可是看到它時安暖在想要不要帶回去救它一命。
“帶回去吧”心裏有個聲音在說,安暖心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動物一命也一樣嘛,媽媽也常教育我要心存善意!”
於是安暖就把圍巾解下來,把那團紅色包進去,輕輕地把它抱起來,脖子上的冷意讓安暖小跑起來,雖然有些別扭,但胳膊盡量保持平穩,嘴裏還鬼使神差地小聲說著:“寶貝,忍著點,咱們快點到家處理傷口,你才能好受點,乖啊。”
說完,安暖自己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些肉麻的話會出自自己的嘴裏。
冷風吹來,令安暖沒時間仔細思考,繼續走路。
然而安暖沒有看到,她把它抱起來時,它微微張開了眼睛,眼裏閃過欣喜,難過,抗拒,思念……太多人性化的感情讓你驚訝它到底是什麼。
“媽媽,快點出來,還有拿藥箱來,快點!”安暖一進門就喊起來。
“要什麼藥箱,暖暖你怎麼了,哪裏受傷了?”安媽楚瑜,一知名大學教授,長相明麗大方,氣質高雅,溫柔知性,與安暖是亦師亦友,聽到安暖叫嚷急忙拿著藥箱走出來,這一看,安暖懷裏抱著一團帶血的小動物,把她嚇了一跳,趕緊回屋拿個墊子,讓安暖把那帶血的小東西放上麵。
小東西好像被弄疼了,不自覺的掙紮了一下。
安媽小心翼翼地把圍巾打開,一看流了這麼多血,趕緊找傷口,原來是爪子和身上有很多小割傷,傷勢到不嚴重,隻是數量多,流血時間長,才比較嚇人,這讓安媽鬆了口氣,她得先拿剪刀把它身上的毛剪掉,才能拿鑷子夾著棉球給它處理傷口,因為傷口太多,媽媽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安暖來幫忙,安暖現在看清楚了,也很驚訝,沒想到這小東西流了這麼多血,眼裏閃過安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心疼。
安暖小心認真地給它剪毛,安媽包紮,配合倒也默契。
小東西在包紮中途被弄疼了,小聲的叫了一聲,聲音帶顫且嬌糯,像剛出生的小貓似的,安媽瞬時就心軟了,手也更輕了,對安暖說:“你動作輕點,別弄疼她了。”
安暖聽到那叫聲心裏也緊了一下,忙放慢了速度,心裏納悶:“自己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在乎剛見過麵的小動物,難道我開始喜歡小動物了?那要不要明天去買一隻。”
兩人忙了好一會才給它包紮好,這一看,她們倆都被自己的作品逗笑了,一團紅色上麵裹了厚厚的胡亂交叉的紗布,連爪子也是,隻露出一個頭,四肢直立,渾身僵硬,整個身子仰躺著,就像被凍住的貓木乃伊。
對,就是貓,現在才發現這是一隻波斯貓,這會它也被折騰累了,睡著了。
安暖不禁心疼的想:“小東西受傷這麼重,好好休息吧。”
安媽在安暖的臥室裏給小貓弄了一個舒適的窩,讓安暖晚上照顧著點,別出現發燒的情況,安暖連忙應了,她自己也不放心它獨自呆著。
解決完小貓的事,安媽端坐在沙發上就開始了教育工作,對象當然是安暖,安媽對安暖家教甚嚴,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孩子這麼沒教養,“進門就瞎嚷嚷,這是女孩子該有的行為嗎?我平時教你的禮儀禮貌都到哪裏去了?看你平時也挺穩重的,今天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