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那年,正是我豆葵年華之季。
我與朋友相約北上打工,由於出了點意外,朋友未能及時同我一起乘上到北京的列車,對此我深感遺憾,甚至埋怨朋友不守信用。
通往北京的列車跟春運似的;老的、小的、大包小包的,簡直跟大雜燴般,還真有點喘不過氣的感覺,偶爾還有幾個滿汗淋漓的打工者抽起了香煙,這更讓空氣稀薄且狹窄的車廂變得更喘不過氣的了。
我拿出iPod,聽著汪峰唱的《北京北京》,這有點符合我北上打工的味道,我並非喜歡汪峰,隻是這首歌更能凸顯出我現在的心情罷了。
看著窗外綠油油的稻田和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再看看自己現在這副樣子,都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累”。回憶起來,從小到大我從來未下地種過田;父親是一名務農,他鋤了一輩子的地,下了一輩子的田,種了一輩子的水稻。但父親從未讓我碰過他的家什,每當我提到在學校看見過或者聽到過什麼新鮮的事時,他總會露出那潔白的牙齒微笑著,但我一提起要當一名農民時,他就會怒發衝冠,拿起雞毛撣子邊追邊喊:“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在父親的眼裏,讀書是唯一的一條出路,他不想讓我在鄉親麵前丟人現眼,於是拜托各路英雄好漢打通關係,把我送到縣城裏最好的高中。
“兒啊,在城裏別給老爹省著!有啥好吃的都買!別餓著累著!”
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他關心我的永遠比關心家裏頭的還多,甚至母親病了還記得打電話問我吃飽穿暖等雞毛蒜皮的事,我不怪他囉嗦,隻怪自己都已經那麼大了還跟一個孩子一樣被爹媽寵。
經過長達一天半的時間,火車終於使進了北京站,大家都馱著大包小包你推我趕地迅速下車,似乎慢一點就會少賺一點錢似的。
剛下車沒多久,我就注意到了北京這個大城市的魅力;路邊的街燈,繁華的大廈,誘人的北京烤鴨,清華北大等新鮮事物,這都是我在鄉下沒見過的;在家裏,見得最多的都是孩子們玩石子水上漂——這在當時是最讓我目瞪口呆的了,但自從我來到北京後,才知道鄉下跟大城市的區別不在於玩打水漂。
我拿出了一片口香糖,緩慢地放進嘴裏咀嚼,一邊走,一邊找留宿的地方。像這樣的大城市想找個留宿的地方並不困難,但租金足矣讓我吃上半個多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最便宜的臨時賓館,但一個晚上要六十多塊,在初來乍到的情況下,我能省就省,而且還有很多需要花費的地方,再加上我還沒有穩定的工作,所以我隻能選著蹲在天橋底下休養生息。
北京的六月不算炎熱,對於長期住在鄉下的我來說,再熱也熱不過騎在牛背上的日子,回想起來,我覺得鄉下除了沒有鬧市般的聲音外,剩下的隻有淳樸,這種味道讓我久久不能忘懷;我想給家裏頭打電話,可話費貴,試想,從北京打回廣東,這長途費用得開銷多少啊!雖然父親囑咐我要常給家裏頭打,但我還未能找到工作,而且我得保證每天都能夠吃飽,我狠了狠心,發誓在半個月內找到穩定的工作,然後每天給家裏頭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