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了朝中的公事,皇帝金天氏玄澤伸了個懶腰,一邊走出殿外。
“皇上,這會兒春光正早,不如去禦花園走走吧。”貼身太監高敬仁在後邊唯唯諾諾的說道。
“恩,看花嘛,這會兒還早些,梅花兒也謝了,不去了,去……”玄澤抬頭想了想,明兒該是她女兒的生日了吧,“去鳳藻宮,看看淑貴人吧。”
“是!”高敬仁跪下去,磕了個頭,然後站起來高聲喊道:“皇上起駕鳳藻宮啦!”
宮女太監們忙忙的跟上來,抬著禦攆,一路浩浩蕩蕩的往鳳藻宮而去。
尚未進宮門,隻聽見一陣琴聲,叮咚而響。清純如水,一聲聲飄蕩在鳳藻宮的周圍。
“好清純的琴聲!”玄澤的心情頓時大好。
“皇上……”太監正要通報,玄澤一擺手,“不要打擾了這純淨的琴聲!”
悄然而入,直接進了元春住的偏殿。
鳳藻宮是妃子級別的人才能住的地方,元春尚未封妃,隻好住在偏殿,不過幸好玄澤的妃子不多,鳳藻宮中沒有妃子,住在這裏的隻有一個貴人,兩個常在而已。
元春穿一身淡青色的宮裝,臨窗而坐,麵前的古琴在她的手中被撥動琴弦,那淙淙如泉水的琴聲正是從這裏流出。
玄澤靜靜的聽著,恍然又回到了少年時……
榮國府的後花園子裏,賈敏,端柔相對而坐做些女紅針線,或者留戀花間,吟詩聯句。女兒家的嬌羞與俏麗,可以在一邊靜靜的看個夠,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去,有時候跟水渁和林如海一塊兒去。那時的幾個人是時間最好的朋友,人生,理想,曆史,古人,暢所欲言,無所不談,是多麼的無憂無慮啊。
可是如今,端柔和水渁終成眷屬,而敏兒,卻跟著林如海遠嫁他鄉……
這一切,還不都因為自己是太子嗎?還不是都因為自己的任性嗎?
太子要登基,之靠著武官是不能的,騎在馬上的皇上,將不是一個盛世的皇上。
太平盛世,文官,遠比武官更顯得重要。
何況,當初的王貴妃與皇後商量,取一品大儒杜世忠的女兒杜仙蕊,要比娶已故的開過功勳榮國公的孫女更合適。因為,如今國無戰事,卻腐敗成風,榮國公已經故去,他的兒子雖然世襲了爵位,但如今朝中能出征的將軍有十來個,況且忠順王一直手握兵權,有他在,邊疆定會無事。
如此權衡,太子玄澤必須立杜仙蕊為後,而賈敏,進宮來,最多也隻是數十個妃子中的一個而已,而且,還是一個比皇上大了七八歲的妃子,當皇上正當年之時,她已經紅顏老去,獨守深宮。
這不是賈敏想要的生活,最重要的,她的心中,深愛這林如海。
賈敏一直等到事情都塵埃落定了,才嫁給了林如海,那年,她已經過了二十三歲……
一段淺淺的緣分,一份深深的感情,就這樣結束。
似乎受傷的,隻有他。那個獨掌乾坤的男人。
琴聲靜靜的止住,宮女從琴聲中回神,看見站在門口的皇上,慌忙跪下,“奴婢該死,請皇上責罰。”
元春慌忙起身,對著皇上跪下去,“臣妾參見皇上,請皇上恕臣妾失儀之罪。”
“起來吧,是朕不叫他們通報,不是你的錯。”玄澤溫和的說道。
元春起身,上前替皇上解下披風。早有宮女端了參茶來。元春接過來,遞到玄澤的跟前。
“你……是叫元春來著吧?”真是糗,當時在皇後的風儀宮見到她,隻覺得神情恍惚,疑是敏兒站到了麵前,便張口封了她淑貴人,原來,竟是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