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武大陸,雲州,蒼梧鎮,夏家莊,秋日的午後。一群孩子在麥田裏玩耍、打鬧,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默默地站在一旁,斜倚在一棵槐樹下,嘴裏叼著根麥穗,臉帶笑意看著那群孩子。暖暖的陽光透過樹葉撒在他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遠處有人策馬狂奔而來,同樣是一位眉目清秀、衣著華麗的少年。他衝到槐樹下的少年麵前,利落地翻身下馬,說:“哥,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下午爹要教你武技功法,你倒好,吃過飯就沒蹤影了,害我一通好找。連娘,好像都動氣了。”
樹下的少年看著氣喘籲籲、麵色通紅的弟弟,說:“今天是我生日,天氣又這麼好,我出來轉轉,娘說過今天隨便我玩的。整日被娘揪著讀那沒啥用的詩書經卷,每日還要早起晚睡不停練功,心裏著實悶的慌。”
樹下的少年叫夏淩雪,是夏家莊莊主夏瑞天的大兒子,今天滿十歲了。馬背上的少年叫夏淩風,是夏瑞天的次子,今年八歲。
夏淩風摸了摸頭,笑了笑,說:“哥,你說的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娘哪天不把你盯的緊緊的?又是溫詩,又是習武的。”
夏淩雪歎了一口氣,眼神裏流露出幾分倦意,說:“也不知道娘到底為什麼就要這麼對我,要是我能像你一樣,每日隨便到哪裏撒野都沒人管就好了。都是爹娘生的,怎麼就那麼偏心呢?”
夏淩風少年老成地說:“哥,娘這可是都為了你好,為了你日後有個好前程。”
夏淩雪瞪了弟弟一眼,說:“你想不想要好前程呢?娘每天這樣管著你,你樂意不?”
夏淩風眼神裏閃過幾分懼意,說:“千萬不要。我每日跟福叔騎馬打獵便行,偶爾也練習一下拳腳。像你那樣,簡直跟坐牢一樣。我怕!”
夏淩雪走近一點,撫了撫夏淩風座下小白馬瘦長的馬臉,又拍了拍弟弟肌肉結實的小腿,說:“淩風呀,要是有一天,我也可以像你一樣自由自在就好了。”說完,將手指放到嘴邊,長嘯一聲。
不一會,一批棗紅色的小馬便從遠處屁顛屁顛跑過來了。小紅馬跑過來後,搖頭晃腦,打著噴鼻,伸出長舌頭便往夏淩雪腦門上舔去。夏淩雪用手輕輕擋開,雙手夾住小紅馬的馬臉,伸臉上去輕輕碰了一下。小紅馬興奮地躁動著,四蹄亂動,卻又老老實實地享受著夏淩雪的碰觸,眼裏閃露出溫順的光芒。
夏淩風看著小紅馬跟哥哥的親昵樣,說:“哥,你真應該跟福叔去打獵的。你跟那些馬啊狗啊的,親的就像自家兄弟一樣,去山上打獵,動物肯定都不怕你。”
夏淩雪跟小紅馬交換了一下眼神,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大笑著說:“淩風,我的親兄弟可是你哦,瞧你這話說的,哈哈哈!”說完,便縱身上馬,跟夏淩風並馳回家。
兩匹馬都年少好動,夏淩風緊緊拽著韁繩,一路不停地吆喝。夏淩雪卻一聲不發,也不用拽韁繩,小紅馬穩穩當當地載著他在田野中的小徑上飛馳。
穿過大片大片的麥田後,是一塊布滿野菊花的草地。草地的盡頭,有一排高大的柵欄。柵欄外,大批的牛羊正在悠閑地吃草,頭戴皮帽子、身著緊身衣服的牧人騎著馬在四周遊蕩。柵欄裏,是一所古樸的房子,雙層,五開間,重簷,攢尖頂,簷角高高翹起指向空中。正中一扇烏漆大門,上掛一匾,大書三個鎦金字:夏家莊,筆走龍蛇,氣勢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