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銘開國六十餘載,元帝登基十餘載,實行以絹代稅,開創科舉製,農商並重,舉國上下一片太平盛世,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史稱隆安盛世。
午夜已至,上都褪去了白日的清秀,轉而浸染在一片胭脂香味之中。
煙雨紅樓中,奢靡的紅綢如同潑灑的紅墨,將整個酒樓籠罩在奢華糜爛之中。調笑聲,嬉鬧聲充斥著耳膜。
男人們左擁右抱,偷香竊玉。有的甚至直接將手伸入女人的大敞的衣領中。
“砰——!”二樓的竹窗猛地被撞破,木屑飛濺一地。一道人影從窗中倒飛出,直直摔在樓下中央的舞台上。
舞女們紛紛跳下舞台躲開,樓下的酒客驚訝的看著如同死豬一般趴在地上的男人。隻見他體態臃腫,身上青紫一片。衣服已經被撕得到處是洞,肚皮處的衣服直接被人給扒了,露出厚厚的肚皮——肥的流油。
男人狼狽的起身,一手扶著腰一手指著二樓破口大罵:“姓夏的,有種你給老子等著!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一道張狂不羈的聲音響起,飄蕩在空氣中。
“嗬嗬嗬,等?不用等了,爺就在這裏。”
眾人抬眼望去,便見二樓包廂裏走出一道身影。那人手中端著一杯茶,一身黑色勁衣,高高的衣領豎起遮住脖子,修長的身形卻顯露無疑。他的皮膚白皙,細碎的額發微微遮住雙眉,墨黑的眼眸和輕勾的嘴角卻宣誓著他的張狂。
夏白夜手上戴著金絲指套,用其輕輕刮去漂浮的茶沫,抿了口茶便交給一旁的侍女。其優雅高貴的形象同樓下衣衫破碎的男人形成鮮明對比,讓人心中的天平不由傾斜。
顯然這樣的場麵極度刺激到男人,他雙眼通紅,似乎要將夏夜白吞入腹中高,咬牙切齒道:“姓夏的,老子是羌國使臣,你不分青紅皂白毆打使臣,是要引起兩國交戰嗎?!”
夏夜白眉毛微挑:“哦?”
男人以為他害怕了,語氣越發猖狂:“我看你就是仗著自家那點破功名驕狂自大,目中無人,連皇上都不曾放到眼裏!這天下又不是你夏家的,真當自己是天皇老子不成!”
這話中所擔的罪名可就大了,眾人心中皆是一驚,隨即有些鄙夷的看向男人。這種人也能成為使臣,羌國果不其然是粗鄙低下的草莽野夫之國。
聽到這話夏夜白倒是不以為然,他靠在橫欄上,手撐著頭,說不出的風流倜儻:“那又怎樣呢?”
男人一愣,他沒想到夏夜白居然會這麼直接了斷的承認,要知道這可是會株連九族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