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回來的時候把房子打掃了一遍,幫我的房間整理得非常舒心,我也想過,這個家裏如果她一直在,會保持著這種舒心,可是想想我不在時她就要一個人,我還是覺得自己不能為了一時半會的舒心對別人殘忍。
不過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想過在做某件事的時候,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有沒有對我殘忍。我最無法忍受的大概隻是她的忽視,盡管我試圖獨立,盡量避免了她來照顧我。
期間有一次是我發燒,冬天嘛,一不小心穿得少了就感冒了,家裏又沒人,艾米菲又去了外省走親戚,然後我給蘇芷若打電話,蘇芷若的電話通了以後,我就說了一句,“快病死了,過來給我收屍”,之後就把電話丟得遠遠地,昏昏睡睡似乎聽到電話響過,可是全身都感覺癱成了一團漿糊,完全沒有辦法讓自己有接電話的意識。
於是後來是門被砸地乒乒乓乓響,我才半睜著眼睛開了房門,半扶半爬著穿過了客廳,打開了大門。
我想,如果當時來的是小偷或是搶劫犯,就我這貓眼都不看的人,必定成為了刀下鬼魂。
幸好來的人不是搶劫犯也不是殺人狂,而是蘇遇。
蘇遇會出現在這裏著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過按照當時那情景,我真的沒有那一堆的強勢分析他為什麼會來的原因。
隻要有個人來,這個人我認識,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之後我就扯著嘴角笑著請他進來,讓他隨便坐,要不要喝點什麼,果汁還是冰鎮。
他果斷地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下結論說,“你燒糊塗了,去醫院吧。”
我腦子是亂得有點糟,但絕對沒有糊塗,因為我還很沉著地告訴了他,“家裏沒有人,掛號的家屬簽字,你覺得是你簽還是我簽?如果你簽了算的話,那我們就去,暈得真他娘的難受。”
他問我爸媽怎麼不在家,我說他們在他們自己家,不在這裏。
他沉默了半響,然後小聲嘀咕了一句,女孩子少說髒話,罵別人也要注意措辭。
我想我的確是病糊塗了,因為我居然覺得這句話很溫馨很電流,還瞬間就抱住了那個說話的人,然後用我自己事後都不願意承認的委屈的聲音對他說,你不知道說髒話的女孩子其實心地都很善良嗎。
他愣了許久才說,看出來了。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像我一樣很溫和地回抱一下我,因為後來睡著了,或者是昏過去了,主要是頭太暈的緣故,完全不聽使喚。
那一下午的時間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我也斷斷續續記不清楚,能記起來來的那幾句我也沒太明白,比如那句少說髒話,後半句說的罵別人,我確信我病了的時候沒有逮誰罵誰的癖好,所以我是不可能罵了誰的,而最近一次罵人是針對慕容媛媛,所以如果是那一次,那麼蘇遇批評我別太過分並不是說我對慕容媛媛太過分,而是說髒話太過分?
但是不得不承認,那該死的生病,讓我對蘇遇產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有別於對艾倫海的那種。這些蘇遇不知道,或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