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將軍心中的疑惑頓解,個個麵浮喜色,相視一笑,拱手高聲答道:“屬下這就把軍令傳下去。”說完,相攜起身,雷厲風行向中軍帳走去。
東方魅的唇邊逸出一絲苦笑,他狠狠地摔了一下頭,快步跟了上去,現在沒有什麼比爭取時間更重要。
翌日,燕京城內,通往太廟的路被擠得水泄不通,人們翹首顧盼著,希望親眼目睹即將行刑的睿王妃——那個被傳為妖孽的女子,睿王妃美若天仙、豔若桃李,全天擎國的人都有耳聞,但這些愚昧的人們仍然想知道被打回原型的妖妃是何等模樣,醜陋不堪?還是妖媚無比,攝人心魄?
哃!哃!銅鑼想起,一輛囚車自紫陌大道迤邐而來,幾十個身穿戎裝的禁衛軍手持明晃晃的大刀行走在囚車左右,驅趕著道路中央的百姓,百姓們紛紛退到街道兩側,駐足眺望,囚車上,身穿白色囚衣的女子容顏秀麗,明眸皓齒,一頭如瀑的黑發披散在肩頭,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發光,她緊緊抿著如櫻的紅唇,唇角自始自終掛著淺淺的笑容,從那雙黑寶石般的眸子絲毫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畏懼,她坐在囚車上,就如坐在自己後花園的秋千上一般自如,她的表情就如正要去赴一個簡單的聚會,整個人沐浴在恬淡的光輝之內。
囚車轟隆隆向前而去,圍觀的百姓不由自主地跟在了囚車後邊,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不可置信。
囚車在太廟門前嘎然而止,四個身穿黑甲的禁衛軍走了上來,緊隨幾個禁衛軍的竟是一群和尚和道士,這些和尚和道士分成兩撥,開始圍著囚車念念有詞,上官筠臉上的笑瞬間僵滯,取而代之得是深深的不屑和輕視,她靜靜地閉上了雙眸,開始閉目養神。
一刻鍾後,囚車被打開,那四個禁衛軍粗暴地把上官筠從囚車上拉了下來,那些和尚道士很快圍了上來,開始對著上官筠念經誦咒,上官筠緊閉的眸子驀然打開,一股冷冽的寒光迸射而出,她冷冷地掃視一番周遭的這些人,幾個禁衛軍不禁微微瑟縮,向後退了幾步,上官筠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昂著頭,一步一步堅定地走上漢白玉石的台階,走向那已經堆滿燃料的玉石柱子。
太廟的另一側,搭起了一個臨時的監斬台,與平日不同得是,監斬台上搭起了一個臨時的帳子,帳子前邊掛著一麵珠簾,珠簾內坐著一身錦衣的女監斬官,她抿著手中的茶,嗤嗤輕笑著,一雙鳳眼中射出如願以償的惡毒光芒,她看著對麵的女子被高高綁在了柱子上,儈子手中舉著的鬆油火把劈裏啪啦地響,塗著丹寇的纖纖玉手緩緩向下,把手中的茶杯擱在身前的桌子上,嘴角上揚,高聲問道:“上官筠,你可認罪?”
監斬女官的聲音婉轉清脆,猶如黃鶯出穀,本來嘈雜的刑場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雙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柱子上的白衣女子身上。
上官筠揚起尖尖的下巴,漠然地別過臉去,清澈的雙眸柔和地望著晴朗的天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上官筠依然沉默不語。
女監斬官冷冷一笑,如果一個人連命都丟了,那些所謂的驕傲和氣節又哪裏可尋?
——上官筠,你終究是輸給了我。
“行刑。”
清脆甜美的嗓音,喊出了這世上最冷酷無情的兩個字。
數十個火把紛飛著投入了漢白玉石柱下的柴堆上,那些被倒上油的幹柴,一接觸火種,火紅的火苗蹭地向上躥起,單薄瘦削的白色身影很快就被無情的火焰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