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鐵琦眼中的悲憫稍縱即逝,取而帶之的是深深的厭惡和痛恨,沒有希望了,他不會饒過自己的,一定不會饒過自己的,幾句話反複在鐵漠寒心中出現。
當他看到鐵家十二高手向這邊走來時,一絲光亮出現在他眼前,他使勁地向十二高手爬去,憑盡最後的力氣喊道:“這個老頭謀害本門主,你們幫我抓住他,抓住他。”
十二個平時對他畢恭畢敬的人卻絲毫未動,隻厭惡地望著他,那個紫色麵皮的大漢不屑地道:“鐵家主訓,我們隻尊從鐵麒麟金令的號令。”
另一個頭倌青巾的少年走上前來,緊握雙拳喊道:“十哥,我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四大長老已經給了我們密令,原來是你陷害了老門主,是你殺害了緣哥哥他們,現在,你還不思悔改,想繼續做惡麼?”
看著大勢已去,鐵漠寒反而不再害怕,他仰頭哈哈大笑,片刻,笑聲嘎然而止,陰鷙的眼光惡狠狠地掃向鐵家的一眾人等,瘋狂地喊道:“我有什麼錯,五洲四大國的人都害怕我們鐵家,就連銀月國,天擎國都得依仗我們鐵家,偏偏你們都要遵從什麼鐵家的祖訓,永不涉足朝政,不,我偏不,我要得到整個天下,我要讓整個五洲四大國的臣民都跪拜在我們鐵家麵前,我要光宗耀祖,這有什麼錯?還有你。”鐵漠寒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伸手點指著鐵琦,吼道:“一直對大哥不滿意,卻偏偏害怕四大長老的質責,還要硬著頭皮把門主之位傳給大哥,而我呢?我樣樣比他們強,卻永遠沒有機會。”
整個會場似乎都被鐵漠寒的悲慟所感染,所有人都默默地望著他,就連上官筠都不禁覺得鐵漠寒沒那麼可惡。
鐵琦決絕的神情似乎也有所鬆動,而也就在此時,鐵漠寒的腦袋往旁邊一歪,竟然昏了過去。
望著撲倒在塵埃中的鐵漠寒,鐵琦靜默片刻,緩緩舉起手掌,語調蒼涼地說道:“就讓我在此清理門戶,以告慰那些枉死的冤魂吧!”
闊大的賽場上,老人的身影顯得如此單薄,那豔麗的大氅就如老人心頭流著的鮮血般在空中飛舞掙紮,此時,他的心中沒有恨,隻有無窮無盡的悲哀,那悲哀如潮水般湧來,似乎很快就要把那挺直的脊梁壓垮。
就在老人的手掌就要劈下之際,朗朗的晴空中突然響起一記驚雷,那雷聲把老人欲落下的手掌生生地阻滯在空中。
“琦哥哥,手下留情。”就在鐵琦怔忪之際,會場的正門處走入兩個人,那正是天擎國的皇太後孝明和即將為皇後的蘇紫煙。
所有的人都是一愣,是誰通知了這兩個居於深宮中的人?而孝明此時出現意味著什麼?沒有人能揣測得出。
鐵琦也是一怔,那聲“琦哥哥”似乎把歲月拉回了幾十年以前,那個刁蠻任性的小丫頭豈不是天天跟在自己的屁股後,喊自己“琦哥哥。”,現在,這個小丫頭卻變成了老太太。
“阿曉,你又來做什麼?”鐵琦終是放下橫起的手掌,無奈地歎了口氣。
孝明皇太後由蘇紫煙攙著,急急走到鐵琦麵前,一把拉住鐵琦的手,勸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寒兒有錯,也要等他醒了,審過之後再定,琦哥哥怎麼能動用私刑呢?”
孝明的話句句有理,鐵琦竟是無可辯駁,隻得答應著。
早有人上來拉了鐵漠寒下去。
一場風波似乎就這樣過去了,上官筠胸中竟覺得空落落的,到現在她才突然想起要仔細問一下東方魅別後的情景。
“皇弟。”還沒等上官筠發問,身後的東方魅就被跑上前來的東方磊抱了個滿懷。
“睿王殿下。”
“師父。”
“師兄。”
嘩啦啦!那些平日裏看不到的人都憑空而出,把東方魅包圍了個水泄不通,上官筠竟被人群越擠越遠,很快,連東方魅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鬱悶啊!上官筠悻悻地轉頭,百無聊賴地望著四周退散的人群,同時,心中恨恨想到
——讓你們和我搶,有本事晚上去床上和我搶人。
想到床上二字,上官筠隻覺得兩頰發熱,心跳不已。
而也就在此時,她突然感到不遠處兩道寒光射了過來,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看到的一切讓她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