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星光點點,三間茅屋中,昏黃的燭光下。
“啊!”
“用力!”
“別害怕!快了!”
“啊!好疼啊,死鬼,以後再也不要孩子了!”
“再用點力!哦,已經看到孩子的小腦袋了!”
…………
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突然籠罩了整個茅屋,攙和著屋內那撕人心肺的痛苦喊叫在寂靜的夜晚顯得詭異無比,但此時屋裏屋外的人們卻已經顧不上這個了,一個麵目黧黑的中年男子在屋外的星光下來回不斷的度著淩亂的步伐,臉上一股焦急的神色,口唇翕動:“唉,怎麼搞的啊?居然又提前了兩個月!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活下來!天可憐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緊接著,將心中湧上的各種各樣的神靈病急亂投醫般的挨個禱告了一遍,卻不知管不管用。屋內三隻紅油蠟燭照耀下,一中年婦女大汗淋漓的仰麵朝天躺在炕上,口中大呼小叫的不絕於耳。上了年紀的接生婆在一旁不斷用蒼老的聲音鼓勵著女人:“用力!嗯,再加把勁,就出來了!”
中年男子忽然感到天色一陣混暗,本來月朗星稀的天空卻忽然飄過一片漆黑如墨的烏雲,將明亮的月亮遮了起來,露出了一天燦爛的繁星。與此同時,男子耳中傳來接生婆的呼叫:“啊!又沒有哭!天啊,這已經是第五個了啊,怎麼搞的!?哦,心髒還跳著,試試看!”
中年男子心中一緊,緊接著又是一涼,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臉上熱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這已經是第五個了,前麵的四個孩子都是早產而死。難道說蒼天注定我楊家一脈要自我而斷嗎?想到這裏,中年男子仰天大吼:“賊老天!我再也不會供奉你了!”說著話,身形站起,大踏步上前來到茅屋門口,伸手將一副已經變成黃色的供圖揭了下來,幾下子撕成了碎片,揚手撒在了地上。
屋中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中年男子心中知道,那是接生婆在打小孩子的屁股!
猛可裏,一道厲閃將蒙住了月亮光輝的烏雲撕成了兩半,月光詭異的從這條暫時的縫隙中透了下來,灰蒙蒙的光輝卻剛剛好照耀在茅屋之上。緊接著,咣啷一聲響亮,一道驚雷響澈寰宇,也將中年人的心髒從腔子裏嚇到了脖頸。
要下雨麼?中年男人定神想到。
忽然,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在茅屋中響起!
中年男人一愣:莫非這個孩子能活?!天啊!中年男子膝間一軟,跪了下來,臉上沒有幹的淚痕上又重疊上了新的淚水,這次,是激動的淚水。
天佑我楊明海!孩子,活的!
陰雲散去,月光依舊如水。
忽然,接生婆喊道:“明海,快進來!你老婆不行了!”
楊明海身軀狂震,從地上一躍而起,衝進了茅屋中。
妻子已經躺在炕上閉上了那美麗的眼睛,不過看表情卻有點兒安祥。
接生婆將手中猶自在繈褓中的孩子遞了過來:“唉,是產後大出血,就是醫院裏也不一定有辦法的。阿真看了一眼孩子就閉上了眼,我想她心中肯定非常的欣慰,因為她終於給你們楊家留了個種!”言罷,歎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