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夜色下的落逝湖顯得靜謐而美好。

月亮皓潔的光輝高高的從天空上灑下來,水銀般的光影在湖麵上緩慢的流動著,不時傳來一兩聲幽靜的鳥鳴,

偶爾有一兩隻魚躍出水麵,濺起波光粼粼的漣漪。

易鳶坐在湖邊,沉默不語,隱約能從他臉上,感受到那種危機四伏的氣息

一種龐大的恐懼從前方的黑暗裏鋪天蓋地的襲來

沒有任何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影子

隻有不知道來處,看不見,摸不著,清晰駭人的森然恐怖撲麵而來。

突然一陣輕輕的笑聲幽幽的從前方的黑暗裏飄來,仿佛一個幽靈。

一團模糊幽暗的身影,綽綽的從黑暗中隱隱浮動,漸漸清晰,一步,一步,一個妖冶的女人緩慢走來。

她的臉上裏彌漫著詭異而妖豔的笑容,赤足走在草地上,一步一步輕盈地向易鳶靠近

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易鳶一眼,隨即坐在了湖邊,用手撩起幾縷水花,衝洗著因赤腳走在草地上而沾染的春泥,幾滴露水從她修長的腳背滑落,仿佛一件精心雕琢的的藝術品。

月光下,她的雙腿修長而結實,從長裙開叉的地方誘人的伸出來,雪白而高聳的胸部,盈盈一握的腰肢,都肆意散發這勾魂奪魄的蠱惑。

易鳶不禁心神一漾。

她緩緩站起了身,雙手負於身後,修長的腳趾輕輕摩挲著草皮,仿佛逗弄一隻乖戾的貓,嘴角含起一個勾人的笑。

:“來啊”她用手掩住了嘴,輕輕笑著。

易鳶轉而以警惕的目光望向了她,那個妖謫的女人。

“嗬嗬,真是對不起,我都差點忘了正事了,我今天來呀,是來殺幾個人呢。”這句話他說的不帶任何血腥,仿佛隻是在說別人的事“不過,這幾個人裏麵,好像有你的名字呢”

易鳶神色一緊,瞳孔猛地收縮,周身的神識如洪水般傾瀉出去,向那個女人衝去!

四散爆炸的泥土,草屑,將空氣攪的一片混亂,易鳶努力的在周圍急速流動的空氣裏睜開眼睛,他看著麵前的景象,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內心的恐懼如同**般將他吞噬幹淨。

一雙冰涼的手,輕輕擱在了自己的後頸,就像是死神的耳語,在提醒自己的處境。

此刻,那女人漆黑的瞳仁,仿佛遊離著幾尾墨色的金魚。。。

下一個瞬間,易鳶眼前的畫麵突然上下顛到旋轉起來

冰冷的月色下,易鳶仍然維持著佇立的姿勢,脖頸處,留下一個切口整齊的血洞,向外汩

噴湧著滾燙的鮮血。

無** 暮之森』

午後的陽光慵懶的照射下來,斑駁的透過枝葉落在葛斯身上,葛斯半眯雙眼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未卜先知的微笑——在自己的神識感知內,一個熟悉的腳步傳來,帶著一絲焦灼。

陽光將這片森林籠罩在一片溫暖而迷人的橙色光芒裏,風卷起枯草碎葉,揚在空氣裏,陽光照耀其上,像金色的沙塵般漂浮在空氣裏,帶著古老塵埃的味道,撲麵而來。

當腳步聲的主人來到這棵樹下,葛斯從那粗大的樹枝上緩緩翻了個身,落到了地上,動作優雅得像一隻養尊處優的貓,

嘴角牽著一絲野性的笑。

葛斯看著眼前的陸婭,白色飄逸的長袍紗衣,黑色的頭發像是流動著光澤般輕輕綰起在頭頂,他的眼睛圓潤而烏黑,長長的睫毛如霧一般將她的眉眼修飾得極其潤澤。

“我今天來,是告訴你,關於。。。。。。”

『欲界 漆河鎮』

月光把漆河城麵前的大道照得一片銀白,道路兩排雕刻著各種神獸的巨大支柱,也有成放著飽滿花朵的白色大理石砌成的花壇,沿路零星裝點著噴泉。。。。這些都象征著漆河鎮曾今的繁榮與富饒,隻是曾今,至少,是在黑夜降臨的屠殺遊戲開始之前。

此刻的漆河鎮,仿佛彌漫著的人間煉獄

亞述正歡快的拉著板車向城門口走去,他英俊卻略顯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開心的表情,為的是今早趕集的滿載而歸,腳下穿的是剛買的皮靴,正宗的麂皮使亞述不禁把胸膛挺了挺,原來那雙破了的布鞋已經扔了,唱著自己不成調的歌,亞述甚至已經看到了隔壁大叔那羨慕的目光:“嘿!亞述,這雙鞋在哪買的!”

快到城門口了,亞述又摸了摸口袋中的頭巾,生怕少了似的。那是為姨媽帶的禮物,他甚至為了自己的孝心而笑出聲來,拉著的板車此刻也覺得輕鬆不少,今早他還為姨媽在車上裝了一堆貨物而抱怨來著,現在的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一口氣跑回城去,參加今晚的慶典。笑聲在這片廣闊的大地上回蕩著。。。。

天地仿佛是混沌停止後的寂靜。

沒有燈火,沒有溫度。整個小鎮的生命與呼吸,仿佛都被鬼魅帶走了。

整個小鎮中,彌漫著揮之不去的劇烈血腥氣,四處飛濺的血漿,將城牆淋成了一片恐怖的絳紫色,一切都泛著紅色的潮濕,此刻的亞述隻覺得眼前的場景仿佛一個可怕的夢魘,似乎感覺自己的頭皮被一雙冰冷的手撫摸,充滿了瘮人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