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微雨。
秋天的雨本來極為蕭瑟，容易讓人悵然若失。
但是，王墨和九皇子並行而騎，兩個人都是神采飛揚。
今天是王墨回府的日子。奪得了秋試魁首，怎麼也要回到恒候府一下，連九皇子都特意陪著，這可是天大的榮耀。
看了看天上連綿的秋雨，王墨不禁想起來，當初離開恒候府的時候，卻是下的小雪。
隻不過當時自己可以說是偷偷離開，不告而別，借著送姐姐王雪仙就直接去了皇宮中當陪讀，也就是實際上的質子。短短不到一年的功夫，王墨的人生發生了巨大變化的時間，他力壓當朝大執宰的三公子語燕升，成為了秋試魁首。
“殿下，我這樣子回府不會有什麼不妥吧。畢竟我現在名義上還是你的陪讀。”
王墨重重地念出陪讀兩個字，心中還在擔心自己身為質子，現在回恒候府會不會不妥。
恒候王乾坤大破天狐妖林以後，竟然和重要的幾個偏將一起失蹤，這個時候真的是太過敏感，就算他剛剛獲得了秋試魁首，也不得不小心謹慎，免得在這個風口浪尖上，給人落得口實，成為朝堂上別人攻擊恒候的借口。
九皇子當然聽出了他的意思，打趣他道：“我都跟著你來了，你這個陪讀怎麼能夠不來。”
說完，他笑著看了王墨一眼，壓低聲音道：“放心吧，這些都是經過了父皇默許的！”
王墨這才恍然。
九皇子又道：“其實在那次東宮夜宴之後，父皇已經叮囑我要盡可能的給你提供些方便。當初如果不是父王表態，你以為皇後和太子會那麼容易放手嗎？”
王墨臉上動容，這才知道當初自己閉關的時候，宮中想必也不是很平靜，除了九皇子的庇護之外，竟然還有檀帝的暗中照拂。
這一下，才真是讓他受寵若驚。
“這麼說來，我提出來要去西夷州越嶺關的事情，應該也問題不大吧。”王墨問道。
“這個倒沒有什麼問題。不過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去那裏。要知道越嶺關雖然在西夷州，但是卻距離天狐妖林不是很遠，在這個節骨眼上，你要是能夠避開天狐妖林才是最明智的！”
九皇子皺了下眉頭，他十分不解為什麼王墨非要去越嶺關。他本來已經安排好，讓王墨去北疆，那裏關於融合狼紋人的計策本來就是王墨提出，現在進行地又比較順利，王墨過去以後，可以很容易就拿到較大的功勞，而且距離黑水原也很近。
“天狐妖林剛破，西疆那邊的豺、猿兩族就有些坐不住，戰事也越來越緊張，正是用人之時。我要是特意避開此處，反而顯得心中有鬼。大丈夫哪裏能夠畏懼流言！至於父親那裏，我相信檀帝聖祖必有裁決。”
王墨說得都是心裏話。就算是昨天晚上沒有和王睿姬詳談，他本來也是想去西疆那邊。
入軍就是要征戰殺場。北疆那邊狼紋人收編的事情，卻是太過瑣碎，並非是他的首選。
“那好吧。就如你所願，隻是這樣估計會多耽誤幾天，不過十天內也必然能夠辦妥，你就先做好準備吧。”九皇子點了點頭，突然間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拿右手肘碰了碰王墨，問道：“其實我很想知道你昨天晚上和王睿姬姑娘……”
王墨大窘。
九皇子眨了眨眼道：“我這可是替皇妹把關哦。”
昨天晚上王墨和王睿姬談了整整一晚上。
風月樓乃是眼目繁雜之地，第二天，這件事情就傳遍了京城，弄得人盡皆知，就是這元央城的小巷子裏，都有孩童在唱和著：“風月樓上有閨閣，秋魁花魁兩相和……”
“隻是和王睿姬姑娘聊了一夜罷了！”
王墨老老實實的回答。
九皇子沒好氣道：“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倒也正常，隻是如果你真的有意皇妹，就該知道這正妻未娶，實在不該先動別的心思。若是有了姬妾，到時候你讓皇室的臉麵往哪裏放。”
王墨隻能無語，此時什麼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相對於那些有聲有色的坊間傳聞，他有幾張嘴能夠說得清楚。
好在恒候府近在眼前，忙轉開話題道：“侯府到了！”
九皇子和王墨都是翻身下馬，後麵的八個禁衛也是一起下馬。這樣的聲勢，侯府門前的守衛哪裏還能看不到，慌慌忙忙就向裏麵通報。
沒多時，就聽到裏麵嘩嘩啦啦一陣腳步聲，三夫人胡傾傾領著一眾家丁護衛小跑了過來，見到九皇子連忙下拜行禮。
“都起來吧。本王今天也不為別的事情，就是陪著王墨賢弟一同到恒候府看看。”
九皇子朗聲笑道，說完就大步流星地直接往侯府裏麵走去，這時候倒是顯露出他身為皇子的威嚴來。
王墨緊隨其後，也是再次來到這個他成長的地方。雖然僅僅是大半年的時間，王墨卻是生出恍若隔世的滄桑感。區別最大的，便是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從原來的輕蔑、嘲弄和譏諷，變成了現在的羨慕、佩服和崇拜。
當然，也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