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將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取了下來,然後有一個宮女舉著托盤接了過來,送到了王墨的麵前。
“還不謝恩!?”
旁邊的靖遠公主小聲提醒道,輕輕用腳尖踢了王墨一下。
“謝主隆恩!”
王墨先是拜了一下,才起身拿起了那個扳指,貼身收好。
這個扳指十分情況,分為黑白兩色,相互纏繞在一起,沒有玉石的光澤,卻有著幾分骨骼的質感。王墨現在也不好仔細研究,他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寶貝,但是隻看幾位皇子火熱的眼神,就知道是一件難得的寶貝。低頭看了看靖遠公主,微微一笑,點頭致意,算是謝過。
一番風波總算過去,雖然被這一道折子打擾了賞月的興致,但是大家看到檀帝高興得樣子,倒是覺得宴席的氣氛輕鬆了許多。
“父皇,再不用膳,這些飯菜可就涼了呢!美酒良月,父皇又剛剛得了治國良策,不如多飲上幾杯如何,就讓靖遠敬父皇一杯,祝父皇萬壽無疆!”靖遠公主站了起來端起酒杯,清麗的聲音好像是最自然的樂符。
“好!”檀帝一飲而盡,又說了些風花之事,這才算是正式進入宴席賞月的氣氛之中。
太子喜滋滋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似乎在為剛才錯過了這樣的美景而可惜。
神武王則有些悶悶不樂。他身後的齊川看到王墨得了賞賜,更是恨不得一口吃了他,滿是怨恨的盯著王墨。
九皇子則是暗暗高興,心中想,今天好像是我也露了一把臉吧。
檀帝則明顯地興致高了起來,接連飲了幾杯以後,和眾人隨意聊了起來。
飯菜簡陋,所以沒多久便用膳完畢,皇後下令又給每人都端上了一碗紅棗燕窩粥。兩隊宮女極為有序的端著托盤走了上來,給每個人一一上粥,她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優美地像是舞蹈。
檀帝喝了兩口粥,興致又起,將手中的玉碗放下道:“剛才威遠候一道奏折,卻是國事。朕昨日和玄清天師閑聊,卻是得了天師的一個題目,今天說出來,你們也都議一議。大家隻當是閑聊,多一個話題。”
眾人無不洗耳恭聽。
“假如你是一個妙手回春的聖手醫師,結果一下子碰到了四個病人,這四個人全部傷及髒腑,各不相同,如果不救治,那麼一個時辰之後,恐怕全部要死。這個時候,外邊卻是進來一個立誌學醫救人的年輕人,想要拜師。這一下,這個聖手醫師卻發起愁來,他如果殺掉這個學醫的年輕人,取出髒腑器官,就可以救活四人。可是這個年輕人是無辜的!你們是聖手醫師會怎麼做?殺一人而救四人,還是任憑這四人死掉!”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玄清天師,乃是繼承了無上天師一陽子衣缽的人,執掌大希皇朝祭祀大事,他一言一語都暗含天機,不可妄加揣測。隻是這一個題目,似乎就另有玄機,不可調和的矛盾中,又包含著人倫大道,引人深思。
太子苦笑了一下,他既然身為太子,就自然要第一個回答,不待檀帝相詢,首先說道:“這個年輕人雖然立誌救人,但是本身卻是無辜,殺他救人,實在有違道義,不可取。”
神武王冷冷道:“殺一人而救四人,就算有違道義,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善舉!不可不為!如果眼睜睜看著那四人死去,乃是真正的不道義。”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但是這樣一來,這個聖手醫師,首先就成了凶手。為了救人而殺人,這到底是可取還是不可取?
靖遠公主也在低頭沉思,這樣一個小小的故事裏麵,卻好像隱藏著無窮機鋒,的確不愧為玄清天師出下的題目。
這個時候,檀帝卻是看到九皇子還在和王墨交頭接耳,不由催促道:“寅兒,卻是到你了。”
九皇子嘿嘿一笑道:“如果我是那個聖手醫師,就會挑揀那受傷四人中最為嚴重的一人,把他殺掉,取其內髒,救活其他三人。”
大家一聽,再略加思索,都覺得這樣才是最好的辦法。一開始都沒有想到,卻是被那題目中設置的思維障礙限製,老是去想到底該不該殺那個求醫的年輕人,反倒落入了這題目的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