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秋水道:“我也見過李幫主對敵之場麵。他造成聲勢,使章、萬兩位前輩以為他要出擊烈火神君,是故蓄聚平生之力,然而他卻平靜若定,並不攻擊,致使章、萬二位將體力全泄一就在這刹那,他才襲擊,先傷章、萬二人,再殺蔡泣神。”蕭秋水此刻侃侃而談,與數月前於劍廬論劍時之相比,他前屬武術之熱心者,後者已是武學宗師之雛型。
“然後李幫主又搏殺木葉、豹象兩位大師。他與木葉對峙,卸開木葉大師攻擊的主力,卻先擊倒場外的次要對手豹象大師,並以此打擊木葉大師戰鬥信心,再傷退木葉……李幫主的出手、策略、兵法、鬥誌、武功、運用都是我平生首見,欽服之至。”
柳五深表同意地點頭,道:“不管是與幫主為敵或為友,沒有人不佩服他,除非是連佩服的程度都談不上的人。”
蕭秋水淡淡地問:“你來隻是為了觀戰?”
柳隨風笑著淡淡問了一句:“你說呢?”
風輕輕吹過,蕭秋水卻雞皮疙瘩般一一凸起。
柳隨風的話說得很輕,比風還輕,但在蕭秋水的感覺裏,柳五一說了那句後,連風都沉重若擂鼓。
柳隨風曾失手被蕭秋水擒過;但蕭秋水的感覺中,他以前所見過所鬥過的人,任何一人,隻要跟柳隨風一比,都不知落後到了哪裏去。
蕭秋水與人鬥爭,向未生過畏懼心,如今對站在對麵隨隨便便的柳隨風,卻真正有了驚慮。
柳隨風忽然一聳肩,道:“我也很想。”他的話如風送刀鋒,他接著道:“可惜我不能。”蕭秋水感覺到風勢都平和了下來,柳隨風又說:“幫主不許。”蕭秋水頓感如釋百斤重負,全身都輕鬆了下來,“不過……”柳隨風笑道:“總有一日的,隻要你還在……”
蕭秋水冷冷地問了一句:“隻要你不死。”
柳隨風笑了,笑意有隱憂如刀鋒,他突然問:
“你想不想知道梁鬥等人的下落?”
蕭秋水一震,道:“當然想。”
柳隨風笑道:“左丘死了,不能告訴你:我卻知道他們在哪裏,”
蕭秋水狐疑地道:“是你們幹的,還是朱大天王的人做的?”
柳隨風笑道:“當然不是我們。”
蕭秋水道:“那你怎麼會知道……”
柳五哈哈一笑,神秘地道:“因為他們抓走的人中,有我們的人,我們的人留下線索,我就知道了……”柳隨風一麵笑一麵說:“我的答複不知能不能令你滿意?”
蕭秋水冷冷地道:“但你還沒有告訴我他們在哪裏。”
柳隨風大笑:“你到陝西終南山看看吧,隻要在灞水銷魂橋上,找到一個沒有釣絲的漁人,你就可以問到你想找的人下落了。”
蕭秋水還在設法記注地名的時候,柳隨風已隨一陣風過而不見。
他的聲音卻清晰地傳過來,帶著笑意。
“我這樣的輕功,你會是我的對手嗎?”——
昔日地眼大師等十數高手包圍,柳隨風身負重傷,也是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風過處,柳隨風就消失了——
這樣的輕功,恐怕世間再也沒有第二個,因為沒有第二個柳隨風了。
但是蕭秋水靜靜地自忖回答了柳隨風的活:
“輕功不代表武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