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門外,白櫧聽到裏麵的慘叫聲,臉色蒼白。
她強撐著眩暈,唇瓣顫抖的懇求蕭姒,“你放我進去,太子會殺了公子的。”
“不會的,”陸東池冷不丁開口,“太子殿下不會殺了他。”
蕭姒看了他一眼,“你都自顧不暇了,還管別人啊。”
陸東池沉默不語。
蕭姒挪開眼,對著白櫧說,“太子妃說了不讓任何人進去,你就在外等著吧。”
“我願意陪公子一起死,”白櫧眼淚簌簌而下,“太子不就是想鏟除異己麼?我白家已經沒了,殺了公子,他就高枕無憂了。”
她眼底的怨恨傾瀉而出。
這段時日她寸步不離的陪在李洵身邊,她知道他的無奈和痛苦,她隻恨自己不能為他分憂。
外頭那些人,什麼髒水都往李洵身上潑。
這一切都是太子的詭計。
白櫧怒不可遏,可一張口就伴隨著眼淚,“把我們除了算什麼,有本事把陛下殺了啊。”
“放肆!”陸東池刀劍出鞘,對準了白櫧。
“你殺了我啊,”白櫧滿臉淚痕,恨得咬牙,“你為什麼不敢和太子說,你沒有假傳聖旨,原以為你是胸懷正義之人,卻原來也是附庸之輩。”
陸東池默了半晌,才警告道,“朝中的局勢你根本不懂,休要再胡言亂語!”
太子監國不過短短時日,朝中已經被他清洗了一番。
皇帝還是皇帝,可連他最信任的左相也隱約倒戈太子了。
或者說,輔助監國的太子,不過是順應天命,連倒戈都不算。
皇帝連調動禁軍的命令下發出去,都會先從太子手上過一道。
把李洵放出來的口諭,太子難道不知道麼?
太子不過是不願與皇帝撕破臉,才放任自流的。
“我是不懂,可你這個懂的,難道不知道陛下心裏疼公子麼?”白櫧邊哭邊說,“你是陛下的副指揮使,不是太子的副指揮使,陛下的兒子遇到生命危險了,你坐視不管,這是忠君之舉麼?”
陸東池冷冷別過頭,聲音中滿是淡漠,“白姑娘隻怕沒有資格與在下說忠君之舉。”
白相犯下的過錯,不就是欺君罔上麼?
白櫧聞言,如遭雷擊,整個人踉蹌後退一步,眼中滿是絕望。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庭院裏,李洵痛不欲生,冷汗淋漓。
被切斷的手不斷的湧出鮮血,染透了身上半舊的衣裳。
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如雪,傷口處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可他卻笑得更加放肆,“你終究是不敢殺了我,你是太子又如何?頭頂上還不是壓著父皇這座大山麼?李漵,你不敢,你不敢殺了我。”
他的目光又落到林端月身上,“你以為找個靠山就能殺了我?可笑!”
李洵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是父皇的兒子,這個世界上除了父皇,誰也不敢殺了我。”
“你以為我是不敢殺了你?”李漵不緊不慢問道。
李洵卻笑得更加猖狂,“怎麼?還不敢承認了?李漵,你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