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不知怎麼回答,隻是覺得很怪異——愛或不愛,好像是我該和晴明討論的問題…
為什麼我要在這麼美麗的月夜,跟情敵討論愛情?
“你啞巴啦?說話啊!”蘇姑娘的脾氣挺大,見我不語,竟大步流星的上前,使勁搖晃起我來。
“別晃了!我說還不成嗎?真是!晃出腦震蕩你給醫藥費?!”我被晃得一陣暈眩,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等她暫罷了手,才勻出一口氣來答話。
“腦震…蕩?醫…費?”蘇素自然聽不懂現代名詞,拙笨的重複著,卻用“你是神經病”的眼神看我。
“說了你也不懂…”擺擺手,我懶得解釋,乜眼看她,狐疑:“我愛不愛晴明跟你有關係麼?你問這幹嘛?”
“你隻要回答我就好。哪那麼多廢話?”
這家夥!譜兒還挺大…
“愛,當然是愛的。”拗她不過,我老實的答。
“甚至甘願為他放棄成神?”蘇素緊接著問,仿佛怕問慢了我的答案便會不見似的。
愣了一下,我很是鄭重的點點頭:“莫說是成神這樣的小事,縱是性命,也是肯為他豁出去的。”
她卻也愣了,看了我半餉,竟小心翼翼的詢道:“為什麼?”
“為什麼?”我啞然,忽然覺得好笑:“哪裏有那麼多‘為什麼’?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為他做什麼都甘願。沒有道理的。有那麼一天,那麼一瞬,當那個人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在了你的麵前,像奇跡,又像是注定,你半點抗拒的力氣都沒有,就是一門心思的想對他好,如此而已。”
“既如此,你為什麼不肯離開?你想對他好,可你給不了他子嗣,這你該明白吧?”小妮子昂首,話說得趾高氣昂。
怎麼又是子嗣的問題…
輕揉揉眉心,我頓時覺得一點也不好笑了。這個也許算不上問題的問題纏繞著我們已太久太久。
“我該不該離開,取決於晴明。而不取決於孩子。”凝視著她的眼,我正色道:“如若有朝一日,我們在一起變成了相互的折磨,或許我會離開。如非如此,我不會做逃兵。愛情,很多時候是一種堅持。”
小丫頭輕咬下唇,倔強的直視我,似乎仍不死心:“你…你該知道…子嗣對於安倍家的重要。至少葛葉姑姑為了晴明大人所作的犧牲…”
“我明白!”截斷了她的話,我搖頭:“我當然都明白。可…我沒有權利以愛的名義離開,那很不負責任。”
“可…可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嗎?你知道他的需要,知道他的矛盾,為什麼不能主動替他解決掉?”
長噓一口氣,我有些無力,緩緩道:“對!喜歡一個人,就該把自己能給他的都給他。但,縱然是給予,也要看他想不想要啊!我沒有權利代替他做決定,我認為好的,隻是我‘認為’而已。但事實上,對方卻未必這樣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但‘己之所欲’就一定是對方所中意的嗎?你之蜜糖,他人砒霜。愛他,首先要尊重他。至少,尊重他的選擇。子嗣與感情的選擇權並不在我。這,是晴明該做的抉擇。也許,對於他來說,唯一重要的不過是希望自己愛的人,不要以愛的名義離開…”
我不知道我的話蘇素究竟聽懂了多少,隻是…從她的目光裏,我依稀看到了一種讀不懂的決絕。
下一秒,她突地向我撲來。
來不及躲閃,我被一把抱住。隨後…她的唇欺了上來…
媽媽咪呀!
我…我…我被同性吻了?!
呆愣在原地,我不可置信的瞪直了眼,卻忘記了掙紮。
隻一瞬,她的舌已撬開了我的唇,似有某種灼熱的東西順著舌尖滑入我口中,而後,沿著喉嚨落入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