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海聞言,先是一愣,當即打量起靡竹來。少頃,他嗬嗬一樂,笑眯眯的道:“失敬失敬!啊呀~既然有九尾族的祭司在,老衲怕是派不上什麼大用場了。”
報以微笑,靡竹很是優雅的欠了欠身,淡然上前,取過那“殺生石”,細細端看。須臾,眸裏厲光一閃,口中念念有詞,素手隨即猛劈向那石頭。
我瞪直了眼看著,不免有些擔心她會骨折——以掌劈石和以卵擊石幾乎是沒什麼本質區別的…她以為自己練了‘大力金剛掌’?
然而,事實卻完全出乎我的預料,那石頭竟真的“哢嚓”一聲,顯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裂紋。
靡竹冷笑一聲,轉身,問晴明要了上次自靈狐洞裏得的九寒珠,將小珠置於裂痕之上,手掌順勢向下一按,那所謂的‘殺生石’便似陀螺一般原地轉起圈來。
眉眼放開,靡竹盯著那轉得飛快的石頭,輕笑:“我就說嘛,葛葉派人在林中尋了你這麼些日子,怎麼會半點蹤跡也沒有。原來你又鑽到宮裏去了,還換了名字..”水眸微眯,聲音漸寒:“改叫玉藻了麼…我倒覺得,還是妲己這個名字適合你。”
伴著她才落下的話音,那石頭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看得人一陣眼暈。我正想把目光移開,卻見石中心忽地冒起一陣紅煙,煙霧漸濃,嫋嫋飄至院中,頃刻間竟化作了一個紅衣美人——
她跪坐在地,痛苦的喘著粗氣,麵色慘白。香肩上汩汩冒著血,傷口周遭隱隱泛出寒氣,顯然是被九寒珠所傷。然,盡管看去略嫌狼狽,卻依舊令人驚豔,那微微泛紅的明眸流盼,自有一番撩人風情。
“妲…妲己?”我不禁驚呼。
原來讓那個風流天皇神魂顛倒的玉藻姑娘就是她!
“好久不見了呢。”盯著她,靡竹微笑著上前,口吻忽然變得輕柔,似乎很為這次重逢而高興。
紅衣美人抬起頭,一臉的不可思議,張張口,似想說些什麼。然而,未及她出聲,我腰間的那柄折扇便跟著咋呼起來——
“你說什麼?妲己?”
“她也在這裏?!”
“快放我出去!我有話要問她!”
……
…呃…竟然忘了伯邑考同誌還在扇子裏…
我忙把折扇遞還給了晴明。他輕笑,不緊不慢的念咒,而後“呼啦”一聲將扇打開,微扇兩下,一道白影便自扇麵中躍出,風也似的在原地翩翩的旋了幾圈,眼看就要成功著陸,不知怎麼,卻終是歪歪斜斜的跌將出去,很不優雅的載倒在地。
毫無疑問,那白影便是伯邑考。當年那個玉樹臨風,明月照人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就這樣一點也不華麗的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看他有些窘迫的爬起,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惹來對方惡狠狠的怒視。
“邑…邑考…”妲己一見,登時怔住,輕聲呢喃著,若夢囈一般。
不得不說,她看著伯邑考的眼神著實讓人生憐。目光似喜還悲,仿佛隱忍著無盡難以名狀的淒艾。
被這樣的目光凝視,許是連神仙也會迷醉吧?
伯邑考本是滿眼急切,一看便知有無數的話要問,此時卻隻動了動唇瓣,無言佇立。
“看來,你所作的一切…就是為了他…”良久,反是靡竹最先打破了靜寂,她打量著伯邑考,又瞅瞅妲己,冷笑,“不過,事到如今,想他複活,指望返魂香是沒用了。勸你…唔…”她本還欲繼續說下去,卻被保憲猛地捂住了嘴,拽到了一旁。
“你幹什麼?”靡竹瞪他,正經八百地瞪他,恨不能撲上去咬上一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