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記:書香社會的血脈,就這樣延續(1 / 1)

內蒙古教育出版社的負責人之一黃妙軒先生和北國的書愛家張阿泉老弟等機智合謀,操持了一套《紙閱讀文庫》,有幸在第一輯的“原創隨筆係列”加入一本我的近作,深感光榮。

我的文字生產,自我從文那一天起,一直無法批量出現。所以雖然=OO五年三月嶽麓書社印行我的《書生清趣》之後,三年過去了,我仍然是存稿有限。本來,這本《有些事,要弄清楚》的全部文字,我想都收入我的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方麵的考據和版本研究文字,也就是我給四川師範大學文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碩士研究生講授的這門課程的內容,——我,實在太喜歡我的這類下過大功夫的東西了!然而,檢點一遍,能夠把問題和事情徹徹底底地“弄清楚”了的並不太多,比如已經收進來的《“齒白唇紅”出處試說》就僅僅隻是一個初步的“試說”,而且不少文字還算不上是隨筆體的好讀文風。專門用來給研究室內的“夫子”作參考的史料文字也不便收入這套精巧雅致的《紙閱讀文庫》的原創隨筆係列的其中一本書內。這兒選編的幾十篇文章,全是按照叢書的選編體例擇挑出來的,前半部分是接近我的研

究專業的文字,後半部分是關於書愛家和說藏書的文字。

本書的第一篇文章《累遭誤解的(玉君>》,初看題目和篇幅,似乎是板著麵子L的學術長論文,其實絕對是讀來很“好玩兒”的文字。我把我要說的關於楊振聲小說《玉君》的話,分成一個個的小小問題,力求用確鑿的史實來逐一“弄清楚”。其中關於印次,也就是關於版本登記頁上的各版印次的統計數目,朱金順老師寫過兩篇文章表示了他的不同看法。我向我的學生說過:朱老師和我,在這個《玉君>的印次問題上的說法,都是在沒有見到實物即具體的特定版權頁的情況下講的,可以並存,以供進一步研究。但是,我和朱老師都不是閉著眼睛的空說或戲說,是有著學術價值的關於《玉君》版權登記的討論。

中國現當代文學領域裏的“要弄清楚”的問題和事情真是太多了!

我的不停地購置新印和老舊的有關書刊報,就是在“備料”,我要終生為“弄清楚”一些可能弄得清楚的問題和事情而讀寫。這,不僅是莊嚴,更是十足的耐性才可以稍有一點兒起色的。

《累遭誤解的(玉君>》一文,還表明我的一個讀寫宗旨,就是把一部作品盡量說明白。目前,充斥書坊的印品,幾乎全是知道什麼就隨手寫點兒什麼的即興文字,缺乏深閱讀和深追究的風氣。我用把一部作品盡力說透的行動,來表明我是在努力為讀者寫作的。在《昨日書香》和《書生清趣》還有更早的《新文學散劄》中,都有這類篇章,尤其是《昨日書香》。

抄一點兒作品的“前言”、“後記”、摘錄一點兒作品情節,再述說幾句關於這作品的自己的感受,一則千把兩千字的文章就出來了,連連寫幾十篇這類文章,就可以出一本“書話”書。在所有書愛家的書架上,隨手都可以抽出這類讀物幾十本來。然而,你要想知道某一件作品的更進一步的問題,你查閱了這本又查閱那本“書話”,幾乎都是那些泛泛而說的話……

我並不是說就完全不需要這類內容淺顯的“書話”,我隻是發現這個淺閱讀的危害,想用經過深閱讀之後寫出的“大書話”來挽救普遍淺閱讀的局麵。大家都得努力改變一些讀寫領域的不良局麵,否則,“開卷有益”就會成為一個空洞的理念了。

收入在這本書中的我給朋友的印品做的序跋,我的原意除了鼓勵和祝賀之外,也說一點兒真實的閱讀“真諦”,比如給袁濱兄寫的序言,我就倡導了一種閱讀姿勢。不見得多麼高明,但是我是誠實的。給張阿泉的處女著《掌上珠璣》寫的短序,證明了我的眼力——我在一二十年前就發現了這顆書界新星的可貴勢頭,我是看著這顆書界新星冉冉升起的!另一稍長的序文《序張阿泉著(慢慢讀,欣賞啊>》則是對張阿泉這一二十年卓有成效的書話園地的耕耘成績的理性小結,可供同時參閱。張阿泉已經在他的著述和編刊行為中,引導更多的新的書愛家長成和茁壯起來。

書香社會的血脈,就這樣延續,永不斷絕。

二OO八年八月,記於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