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入遊戲(1 / 2)

梅雨季節的江南,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所以許多人寧可躲在家裏發黴,也不願意到外麵走走。這當中也包括布依依,但外婆的葬禮,她無論如何還是要去的。因為家裏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所以整個葬禮除了依依和一些社工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來憑吊了。

整個葬禮上,依依沒有流一滴眼淚,因為這些天,她的淚水早已哭幹了,沒有了相依為命的外婆,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人生該走向何方。依依今年二十歲了,和許多年齡相仿的女孩不同,她總給人一種和年齡不符的成熟與滄桑。二十歲的花季,人生就像一張白紙,等著我們去書寫一切的美好,然而依依的人生早在她降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沒有了任何意義。她的母親是個jinv,也不知道父親是誰,而在出生後不久,依依的母親便將還未斷奶的她扔給了外婆,自己則跟著一個暴發戶跑了,所以這個不該出生的孩子,是帶著外祖母的一聲歎息降臨於人世的。也許是上天故意在捉弄這個可憐的孩子吧,依依是個什麼都看不見的盲人。雖然因此她對於諸多鄰裏的指指點點,可以毫不在意,但他們在依依背後的竊竊私語還是在不斷的撕扯著依依稚嫩的心靈。所以依依很害怕與人交往,因為她害怕人家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後就會像其他人一樣不再理睬她,所以這二十年來依依基本上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布依依你過來!”一個社工語氣粗魯的呼喝著依依,“這些東西是你死去的外婆留給你的,自己點一點!”他將東西重重的摔在了桌子,毫不顧忌依依的感受。

“幹什麼這麼凶啊!”另一名社工實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前說了那人兩句,“依依,不要理他,來,東西在這裏,你好好收著。”接過對方遞來的硬紙箱,依依禮貌的向對方點了點頭,就打起導盲棍,獨自一人離開了。

“依依,要是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好嗎?”……

坐在不足三十平米的房子了,依依平靜的打開了那個箱子,在裏麵她摸出了一隻袖珍錄音機和一個摩托車頭盔。

“依依,是我,奶奶,很抱歉就這樣急匆匆的走了,很想和你打個招呼,可時間不允許了。你知道火車總是不等人的。問我幹什麼去了?你不是經常向我詢問關於爺爺的事情嗎?所以我這次決定去找他,不過可能會離開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你下個月的生日禮物我提前買給你了,這是個遊戲用的頭盔,聽店裏的人介紹說,隻要戴上這個東西,那些盲人就能在虛擬的世界裏看到他們向往已久的光明了。依依,你長久以來不是很希望看看這個世界嗎?戴上它,去擁抱一切吧。還有依依,你害怕和人交往的性格是我最擔心的,所以在這個遊戲裏你一定要試著交許多的朋友,好了,這也是我給你最後的囑托。再見了,依依,我會想你的!”錄音裏,外婆的聲音是那樣的慈祥,它包含著一個長輩在臨終前對孩子的所有不舍。

“交朋友……交朋友……”依依不停地撫摸著外婆買給她的這最後一件禮物,“我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其他人也無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為什麼,父親不要我,母親不要我,現在連外婆你也要丟下我嗎?”強忍的淚水還是奪眶而出,依依捂著被子傷心地哭泣著,以此發泄心中所有的傷痛。

“係統已啟動,請玩家不要拔掉電源……GPS已成功定位……玩家麵部特征已被電腦確認,玩家虹膜已被記憶,密碼提取成功,現在可以登陸‘洛倫索斯大陸’了……”耳邊不斷傳來係統的語音提示,老實說現在依依的心裏很忐忑,雖然她也知道現代科技已能讓失明的人重新看到這個世界,但畢竟還沒親身試過,所以她還是有些緊張。

靜待了幾秒,依依耳邊響起了恢宏的背景音樂,可她眼前看到的還是一百年不變的黑暗,哦不!遠遠的,依依看到遠處有一個小點,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憑感覺依依知道,這個小點能讓她走出幾十年來的黑暗,也能讓她看到向往已久的光明世界。

光點慢慢接近,依依感到腳下的大地也如她緊張的心一樣無法自持的顫動。在依依穿過光點時,她的視線裏出現了許多模糊的影子,耳朵裏也聽到了金屬碰撞以及震天的呼喊聲。當依依的眼睛逐漸適應光線後,她看到的是一場壯觀的場麵,成千上百的在一起廝殺,有人倒地,有人從血泊中站起來繼續戰鬥,直到全身支離破碎為止。

麵對這種血腥異常的場麵,依依隻覺得胃裏四海翻騰難受異常,手不自覺的捂著嘴癱倒在地上,而這一倒也讓依依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巨大怪獸(西方龍)的背上。她不知道這是什麼,也很害怕,不過看到巨獸隻是馱著她飛離戰場,並沒有用傷害她的意思後,依依也不再理會太多,隻是呆坐在獸背上癡癡地看著遠方,心裏隻想著盡快離開這裏。

帶著依依飛離了這片殘酷戰場的巨獸,緩緩的降落在了一座廟宇前,在等到依依從塔背部下來後,巨獸仰天長嘯一聲就揚翼而去。目送完遠去的巨獸,依依這才打量起四周的景致,周圍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新奇無比。當依依的目光停留在廟宇前的空地上時,她看到的滿是那些盛開的鮮花,憑借記憶裏外婆曾經的描述,依依覺得這些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花了。她蹲下身子在花叢裏深深地呼吸著她們散發出來的迷人芬芳,沒錯這就是花,和外婆說的一樣,她們很美。想起外婆,依依的心裏又是一陣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