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誌遠盯著周善淵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神情中看出幾分真假。片刻後,他稍稍放鬆了語氣,繼續說道:“有機會的話,帶她去一趟太原,見見我父親。他雖對你們的事有諸多不滿,但終究是秋顏的父親,有些話他想親自對你們說。”
周善淵點頭應道:“我明白。等這邊的事情安排妥當,我會帶秋顏回去見嶽父大人的。”
冷誌遠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感慨:“秋顏從小就倔,認準的事誰也勸不動。她既然選擇了你,我也隻能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不過——”他再次加重了語氣,眼神淩厲,“記住我剛才的話。你若負她,我冷誌遠就算拚了這條命,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周善淵神色肅然,鄭重其事地回應:“誌遠兄,我周善淵雖是個粗人,但也懂得一諾千金的道理。秋顏是我的妻子,我會用我的性命去護她一生平安喜樂。”
冷誌遠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深深地看了周善淵一眼,隨後轉身走向冷秋顏。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語氣柔和了許多:“秋顏,以後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若是受了委屈,記得還有哥哥在。”
冷秋顏眼眶微紅,輕輕點了點頭:“哥,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冷誌遠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轉身離開了聚義堂。他的背影在風雪中顯得格外孤寂,仿佛帶著無盡的不舍與牽掛。
婚禮結束後,小翠扶著冷秋顏,緩緩走向洞房。
酒宴在聚義堂外的空地上擺開,幾十張方桌排得滿滿當當,桌上擺滿了大碗的酒和熱氣騰騰的菜肴。土匪們三五成群地圍坐在一起,吆五喝六地劃拳喝酒,喧鬧聲此起彼伏,整個山寨仿佛被喜慶的氣氛點燃。
“大當家,來,我敬你一碗!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土匪端著酒碗,搖搖晃晃地走到周善淵麵前,嗓門大得幾乎蓋過了周圍的喧鬧。
周善淵笑著接過酒碗,豪爽地一飲而盡,隨即拍了拍那土匪的肩膀:“好兄弟,多謝你的祝福!今天大家盡情喝,不醉不歸!”
話音剛落,又有一群人圍了上來,紛紛舉起酒碗:“大當家,我們也敬你!祝你和嫂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周善淵來者不拒,一碗接一碗地喝下。他的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但眼神依舊清明,笑容滿麵地回應著眾人的祝福。
另一邊,冷秋顏雖然蓋著紅蓋頭,坐在主桌旁,但也能感受到周圍的熱情。她聽到土匪們粗獷的笑聲和祝福聲,心中既緊張又溫暖。雖然這些人與她素不相識,但他們的祝福卻是真誠的。
周衛國見大哥被眾人圍得水泄不通,連忙擠進人群,笑著擋在周善淵麵前:“兄弟們,大當家今天可是新郎官,你們可不能把他灌醉了,不然嫂子可要生氣了!”
眾人哄笑起來,有人打趣道:“三當家的,您這是心疼大哥,還是心疼嫂子啊?”
周衛國笑著擺擺手:“都心疼!都心疼!來,我替大哥喝幾碗,你們有什麼祝福,盡管衝著我來!”
土匪們聞言,紛紛將酒碗轉向周衛國,氣氛更加熱烈。周衛國也不推辭,一碗接一碗地喝下,臉上很快泛起了紅暈,但他依舊笑得開懷。
酒過三巡,周善淵已經被灌得有些腳步虛浮。周衛國見狀,連忙扶住他,低聲說道:“大哥,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你可真要誤了‘人生大事’了。”
周善淵笑著點了點頭,拍了拍周衛國的肩膀:“好兄弟,多謝你了。”
周衛國擺擺手,示意幾個兄弟將周善淵護送到洞房。土匪們雖然意猶未盡,但也知道今晚是大當家的好日子,紛紛笑著讓開了路。
夜深人靜時,周善淵終於回到了洞房。屋內的燭火搖曳,映照著冷秋顏的紅蓋頭,顯得格外溫馨。周善淵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隨後輕輕走到冷秋顏麵前。
他拿起桌上的秤杆,小心翼翼地挑開紅蓋頭。隨著蓋頭緩緩滑落,冷秋顏那張絕美的臉龐逐漸顯露出來。她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燭光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臉頰因羞澀而泛著淡淡的紅暈,顯得既嬌羞又動人。
周善淵一時間看得有些癡了,手中的秤杆也忘了放下。冷秋顏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輕聲提醒道:“善淵,該喝合巹酒了。”
周善淵這才回過神來,笑著放下秤杆,端起桌上的兩杯合巹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冷秋顏。兩人手臂交錯,彼此對視一眼,隨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入喉中,帶著淡淡的甜意,仿佛預示著他們未來的生活也將如這酒一般,甘甜而美好。周善淵放下酒杯,輕輕握住冷秋顏的手,柔聲道:“秋顏,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會用我的生命去守護你,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冷秋顏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卻帶著幸福的笑意:“善淵,我相信你。”
燭火漸漸熄滅,屋外的喧囂也漸漸遠去。這一夜,黑龍寨的風雪依舊凜冽,但屋內的兩人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