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尷尬(3 / 3)

我說。

“我哪兒知道……”

冷逸話沒說完,但表情卻是無奈的。

我知道他想說,他哪兒知道,這些人這樣的執著啊,哪怕是爬山的時候被狼攆,被樹枝擦傷,他們也要來啊!

唉!

“說!”

他冷冰冰地一句,十分的不耐煩。

“你講吧,他心情不佳,與你無關的!”

我對那男人說道。

“嗯,好,您是顧姑娘吧?這是給您的……”

他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樣東西,那東西竟是一塊香帕子,香帕子上麵繡著牡丹花,看那針線,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做的出來的,我不禁驚訝。“這是誰繡的,太精致了!”

“是我家娘子!”

那男人說著,神情就怏怏了。

我沒再問,看他那神情,他今天來,似乎跟他家娘子有關,果然,他開口了,說的正是他跟他家娘子的故事。

他說,我是個喜歡寫故事的!

我訝然,“你是作家?”

“嗬嗬,我一直想要以作家自居,可惜的是,從十幾歲,到現在都年近四十了,我卻一本書也沒出版過,終日裏都是在看故事寫故事,但沒人看得上我的故事。”

他看了看我,“姑娘,您是個幸運的人,從麵相上我就能看出來!”

“講你的事兒!”

冷逸冷冰冰丟過來一句。

我白了他一眼,他裝作沒看到我,但我知道他看到了,心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冷清啊,這是活躍一下氣氛,省了大家都尷尬,不好嗎?

“大哥,您的名字是……”

“嗬嗬,我叫胡仁貴。”

他說了自己的名字,聽來倒也是不錯。又仁義,又貴氣的。

“說起來我這些年的遭遇,真的是愧對了我爹娘給我起的這個好名字!我根本就沒什麼本事,別說是仁義貴氣了,我什麼都沒有。嗬嗬,我寫了很久的故事,但就是無法發表,前年的年初,我又投稿去了一家出版社,但他們又給我打回來,說是看不懂我寫的什麼,我就納悶了,我寫的都是明明白白的白紙黑字怎麼就看不懂了?我心灰意冷,就從家裏出來,拿了一根繩子,打算是到山中找個歪脖子樹吊死算了,省了這樣廢物一樣地活著……”

“你不應該這樣想的,其實寫故事不成,你還可以做別的啊!”

我勸解著他。

“唉,姑娘說的對,可惜當時我就是一根筋,怎麼都無法釋然了,我一個人走進了山,越往裏走,越覺得冷颼颼的,換作是往日,我一定會有些忐忑的,但那日我是抱著必死的心,根本就沒在乎周遭的環境怎樣,我一直走,走到了大山裏頭,後來,我就在一片林子裏找到一棵歪脖子樹,我剛將繩子丟在了樹幹上,在下麵又結了一個扣兒,然後就把腦袋鑽了進去,正當我要把腳下踩著的那塊大石頭給踹開的時候,我忽然就覺得一陣冷風吹來,那樹葉子被吹得亂動起來,緊跟著我那繩子竟硬生生地從中間斷裂開來,我頓時大驚,不可能啊,一陣風,又不是一把刀,怎麼可能就把那麼結實的草繩子給切斷了?我自然是掉在了地上,摔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屁股蹲兒!”

他說道這裏,小妮子的眼睛就溜圓溜圓地盯著他,很顯然,那小丫頭的興趣被這男子給勾上來了。

“姐姐,你永遠也不要走了,好不好啊?隻要你在這裏,哥哥就在這裏,然後就會有人來講故事!”

她小聲地在我耳邊嘀咕。

我苦笑,心道,小丫頭,我都不知道我將來在何方,哪兒敢說永遠啊?

永遠,那是一個多麼的不靠譜的詞兒啊!

“我抬頭看,樹上的繩子斷了,斷成了好幾截兒,很顯然,通過上吊來自殺這路子行不通了!”

那男人苦笑著,“後來我又想到一個法子,那就是跳崖!我辛辛苦苦地爬上了對麵的一道山梁,是指望著能從山頂一躍而下,就此了了殘生,卻沒想到,那山梁下麵竟是一個小土坡,哪兒有什麼懸崖?我一個人坐在了山梁上放聲大哭啊,我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死都死不成啊!我哭著哭著,就覺得自己身後似乎有人……不禁猛然回頭,這一看,就驚呆了……”

“我知道了,你身後有一隻大老虎?”

小妮子說道。

“嗬嗬,小姑娘,你……你猜得不對!”那男子表情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