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爾悉心剪裁掉窗前一株綠色植物,讓已經青翠欲滴的花苞能夠充分的享受一會初升的陽光與養分,直到最後一根多餘的株莖落下。
“這是什麼花?”陸穹岩問道,伊莎貝爾到了巴辛島上,也不知從哪變戲法弄到了一盆原本沒有生長在島上的植物。
伊莎貝爾凝視花苞中已經裂開的一條細縫,裏麵隱約已經透露出一抹純白,此時的她像一個鄰家女孩更勝過一位富賈之女。
“她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一夜沙華。”
“確實很好聽,是隻能綻放一夜嗎?”陸穹岩幹笑道,他並不是來向伊莎貝爾請教花藝的,隻是經過不短的時間接觸,知道伊莎貝爾並不是現在看起來這麼嬌柔可愛,說不定什麼時候大小姐脾氣發作,就把他趕了出去。
隨口的詢問,卻讓伊莎貝爾臉色突然有了細微的變化。
“是一生隻能綻放在最後的夜晚。”伊莎貝爾平靜的說道,但陸穹岩卻能感覺到不該出現在少女臉上的莫名愁緒。
“曇花一現,隻為韋陀。”陸穹岩若有所思,那些美好或是淒涼的神話故事已經相隔太久遠了。
“曇花,韋陀?也是你在草原聽說的典故嗎?”伊莎貝爾時常發現陸穹岩會冒出一些聞所未聞的詞句。
“呃,是吧。”陸穹岩隻好繼續把傳說溯源到半個族人都沒見過的“烈賽神族”上。
“能說說嗎?”伊莎貝爾似乎想到了什麼,也許是陸穹岩所謂的身世,無意中聲音已經放的柔和了些。
陸穹岩雖然有事向伊莎貝爾谘詢,但也被勾起了一些往事的回憶,“傳說有一位花祭司愛上了精心照料她的男子,卻因為大祭司的反對,被幻化成曇花,隻能在每年男子經過時用盡所有的精力癡癡綻放一次,希望男子能回頭看他一眼。那位男子就是韋陀。”因為在這個世界並沒有僧人職業的存在,陸穹岩隻好把佛祖翻譯成伊莎貝爾能理解的名詞。
“男子看了嗎?”
“沒有,不過幸好經過八十年後由另外一位祭司幫忙,把曇花帶回了祭壇,也因此感動了大祭司,兩人才得以相見。”
“那是個美好的結局了。”
“算是吧,不過那位幫忙的祭司也因為違背了大祭司的意誌,被放逐流浪,算是留了一個小小的遺憾。”
伊莎貝爾有些領悟,悠然神往,隨即幽幽說道“相比曇花一年綻放一次,一夜沙華更加不幸呢。”
陸穹岩聽出話語中另有所指,但一時之間卻不明白她為什麼有點自哀自憐,隻能是暗中想也許是女人天性中就有柔弱的一麵。
“可是它不也把最美好的時光留在人間了,對嗎。”
伊莎貝爾輕輕點頭,明顯不想就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你今天找我還是問迷斯逖的事情?”
“嗯,承蒙大小姐的費心解說,我對那一片海域有了大致的影像,隻是今天突然有個疑問:弗羅斯特應該並不是無緣無故的前往被稱為死亡之海的迷斯逖,那他是怎麼知道能夠找到鑄鬥氣佩劍的霜礦呢?”
“因為他並不是特意去尋找礦石的。”伊莎貝爾臉色有些蒼白。陸穹岩卻無意中忽略了,原本少女的皮膚就如螢玉潔白細致,不細看確實不太明顯。
“他知道迷斯逖還有什麼秘密?”陸穹岩問道,這就是他今天到此想要的答案,霜礦與他的靈魄氣的共鳴,讓他甚至於推遲在極冰洋爭奪商權的計劃。
伊莎貝爾搖搖頭,“除了弗羅斯特,恐怕世間知道的人已經不多了。”
“哦”陸穹岩不免有些失望,“那麼不打擾大小姐了。”
“就這麼走了?”伊莎貝爾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啊,是……破冰船還有地方需要改裝……”陸穹岩突然有些局促,兩人相對無言。
“弗羅斯特雖然是當年罕見的天才,在鬥氣有極高升的造詣,但實際上自小生患絕症。”伊莎貝爾停頓了一下,臉色暗沉下去,“他去迷斯逖是尋找能解決他疾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