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想拯救世界,有的人則隻想拯救一個人。
春野櫻全速奔跑著。
她顯得心事重重。
“噓~等一等。”
帶路的犬塚牙突然叫住了同行的小櫻和李,他座下,已經長得跟小馬駒一般大小的赤丸頭朝西方吠叫不止。
“赤丸說,它在這個方向聞到了佐助查克拉的味道。”
循著手指望去,是一片黑黢黢的山林,森森蒼天古樹綿延不斷一直到遠處高聳的岩山腳下。
可以聽到潺潺的水聲。
與五影會議的地點是兩個方向。
“我們,走哪一邊?”
這是一個問題。女孩長吸一口氣。
春野櫻出生於普通的忍者家庭。
既無特殊血脈,也無家族傳承,就作為忍者的資質而言,在同儕中不過中流水準。
雖自認美貌與怪力並存,智慧與能力兼備,但已經不是小孩子的她現在也能明白,如果不是與宇智波佐助、漩渦鳴人分到一個小隊,怎麼也輪不到由旗木卡卡西這種程度的精英上忍來作她的啟蒙老師。
至於拜在三忍之一的綱手姬門下的好事,更是想也不用想。
日向、油女、豬鹿蝶、犬塚……忍者學校的同期生中,木葉的幾大忍者名門姓氏熠熠生輝。而在眾多閃亮的小星星當中,來自“傳說中”的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少年無疑是最耀眼的那一顆。
雖然他冷漠、傲慢,眼神陰鬱。
但這不妨礙一幹小女生們,包括小櫻將純純的少女情懷全副寄托。
現在回憶起來,像那樣全心全意地想著一件事,想著一個人,實在是一件太過於幸福的事了。
有一個火影的師傅,比起同齡人,春野櫻更早地接觸到了湧動在忍者世界暗處的信息。隻一些邊邊角角的東西,就讓她生出一隻腳踏在懸崖外,去注視下方無底深淵的可怖感了——仿佛一夜之間,動亂近在咫尺。
可以說,猝不及防。
他們這一輩人,不曾經曆過真正的戰場。
像她,生長在和平時期的木葉,立誌成為醫療忍者,見過最多鮮血的地方不過是木葉醫院。
長輩們口中流傳的,書本上記述的戰爭年代的故事,對小櫻來說,比隔夜的夢境更遙遠。
幾年前,中忍考試時的變故,親曆其中的她至今無法忘懷當時的混亂與慘烈——甚至連身為火影的三代目都在那一戰中隕落。
據說,那不過是一場小規模的變亂。
那麼,傳說中,在戰亂年代,翻飛著無數的刀光劍影,動輒幾百上千名忍者參與廝殺的大會戰,又該是怎樣的一副光景呢?
不是不害怕。
也不是不期待。
十數日前,火影岩下,繼位的六代火影身披長袍,頭戴鬥笠。
那女子揮了揮手,歡呼聲海嘯般響起。
在一片狂熱的氛圍中,那雙眼眸淡淡,在明媚陽光中隔絕了塵世喧囂。
春野櫻抬頭望著,和其他人一樣滿目敬仰。
同樣是三忍的弟子,她當然也幻想過自己在戰場上風馳電掣的身影,幻想著有一天成為超強超強的忍者,彈指間強敵灰飛煙滅,纖纖素手翻覆天下風雨……小櫻還很年輕,想要實現的夢想有很多很多。
可如果神明隻給她一次機會選擇,那一切又是如此簡單。
鳴人的夢想是成為火影,他的忍道一直向前。
所以他成為了木葉的英雄,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令人望塵莫及的好遠好遠的地方。
其實,她也一樣。
春野櫻人生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野心就是帶回一個人。
獨自一人靜坐的時候,會忍不住呼喚他的名字。
佐助、佐助、佐助……
曾以為會這樣這樣一直下去,然而有一天,有人對她說:
“我覺得鳴人很可憐。”
她猛然從一個人的世界中醒轉:眼中隻看得到宇智波佐助的自己,難道不是一直在傷害著漩渦鳴人嗎。
“我喜歡小櫻。”
已經,不是說對不起就可以了。
已經,沒有任性的資格了。
已經,該夢醒了。
“我們得到的命令是接應六代目。”春野櫻聽到自己說。
林間。
有鳥兒飛起。
羽翼下帶起片片雪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智波佐助縱聲大笑。
幾步外,香玲瞪大了眼睛——“千鳥”穿過她的身體,藍色的“雷”屬性查克拉光波炙烤著皮肉,滋滋作聲。女忍者慘白的臉上神情驚駭欲絕,相比較而言,在她身後的團藏隻是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