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懷念的眼神。”即使隔著麵具,仍然能感覺到斑在笑,“好久了,自那個大混亂年代過去已經好久了。想不到這個時代也能產生你這樣的人才,木葉的確是一個從來不會叫人失望的地方。”
“是嗎,多謝誇獎。”下一瞬,然生已立於斑身後。
五指穿胸而過。
“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難得您來這一趟,就把命留下來,好嗎?”她輕輕地,不帶一絲火氣地說。
“嘻嘻,這可不行。”
收回手,然生目視斑的身影慢慢淡去、消失,然後出現在高台另一側。
她沒有追擊。
幾步之外,宇智波佐助放下手,看向她。
少年的眼睛依然在流血。
而她隻是注視著,眸色漸漸轉深:
僅僅是這樣的看著他,仿佛就能感覺到時間的傷害了。
然生走了兩步,來到佐助身前。
少年微仰起頭。
“很久以前就想問了——呐~你的眼中,注視的究竟是誰?”佐助問。
當你注視著我的時候,心裏是否在想著另一個人?
然生不語。
“剛剛,你是認真的吧?”
“說實話,我很驚訝。”
“依我對你的了解,還以為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出手呢。所以說……”佐助頓了頓,嘴角慢慢勾起笑意,滿帶惡意與殘忍,“原來你竟是如此的無法釋懷嗎,對我最終選擇了複仇一事,還是——你其實隻是無法原諒,對於鼬為了我而死這件事?”
我是如此的無法釋懷嗎?
時間向前,人的記憶向後。
為歲月所裹挾著前進,然生有時也會想,掙紮在時光偉力下的軟弱而無力的人們,所抱有的那些惆悵歎惋讓人輾轉反側欲罷不能難以釋懷的一切種種,也許到最後隻能歸結為一份懷舊的心情。
而說到底,活著的人必須繼續前行。
“……不,隻是你而已。”
然生微微俯身,手指輕撫上少年的臉。
“如果說我心底真實的想法,大概是在遺憾那個人最終不是死在我的手上吧。”
“這一點,對你也是一樣的,佐助。”
這是,我的覺悟。
鳴人仰頭注視著這一幕。
表情由最初的驚訝,慢慢轉為堅定。
倏地睜大眼睛,佐助瞪著然生,像是從沒有認識過這個人一樣。
半晌,他低頭,扶額,低低地笑出聲:“是嗎,是這樣嗎?那麼正好……”猛然抬頭,他抓住然生的手,將她拉近靠向自己,“因為,對現在的我來說,你也是我想要殺死的對象,‘然生’。”
少年眼中的血色淡去,最後隻留下那雙純黑色的眸子,深深地、深深地注視著她。
然生亦是一笑:“糾正一下,就固執這一點,你還是和你哥很像。請記住,從過去到現在,對我來說,你們兩人都很重要。”
“所以,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我必將持刃前行,即使要將你斬殺劍下,也不會猶豫。至於會死在你手上的這種可能——
不也蠻好的嗎?
我相信,終有一天,我們能夠掙脫所有束縛,重回最初。
哪怕,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啪、啪、啪。”
突兀的鼓掌聲打破了一室若有所思的沉寂,斑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兩人身側,按住佐助的肩膀:“十分感人的對話,但是,敘舊到此為止。”
也未見他如何施術,佐助和香玲就在一幹人眼皮子底下被他吸進了那漩渦形狀的麵具裏。
似乎是時空忍術。
“鳴人。”然生沉聲叫道。
“是。”
“去找團葬。”然生閉上眼,再睜開時眼眸中翠色凝結成霜,“西方,杉木林。”
“明白。”
目視鳴人幾個縱身遠遠離去,斑扭頭看著然生:“你怎麼知道我會讓佐助去找團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