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離開不久,許軒安就回來了。他推開房門,麵色很憔悴。
我有些擔憂的看著他,“你怎麼了?就算一晚上沒睡覺,臉色也不該比我這個病人還難看啊?”
許軒安沒理會我,他有氣無力地走到我床邊那張折疊床那兒坐下,神情十分沮喪。
“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啊。”我伸手去推了推許軒安,他目光無神地看著我,又好像並不是看我,而是穿過了我的身體,看向了內心的某處。
“許軒安?”我喊了喊他的名字,他終於回過神來,臉色並沒什麼改變,隻是突然說了一句:“我怎麼會不是你的兒子呢?”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我明白這句話應該不是對我說的,可是是對誰說的呢?難道是許寂涼?他們看上去確實不像是父子。我心思轉動,卻不敢妄下斷定,於是我佯裝說笑,衝著許軒安說:“你當然不會是我兒子啦。我們的年紀差不多,你要是我兒子的話,那除非我剛出生就生了你。”
許軒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夏落,就別打趣我了。我現在沒心情,真的沒心情。”
“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你不是去警察局見你爸了嗎?你爸發生什麼了嗎?你怎麼一回來就這副死樣子?”
“我爸他,唉....”許軒安長歎了口氣,然後一字一段的說:“他,瘋,了。”
許寂涼瘋了?其實我並不奇怪,這是這些天最不令我驚訝的事情了——因為我第一眼看到許寂涼的時候,就覺得他不正常。可是看到許軒安低落的樣子,我還是裝出一副很訝異的樣子,輕歎:“瘋了?怎麼會呢?明明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瘋了就瘋了呢?”
許軒安滿臉的懊惱神色,“都怪我,要不是我報警把他拘留了,他就不會瘋了。”
我很不以為然,“在警察局呆幾天就會瘋?這世上哪有這種道理。每天在警察局呆的人可多了,也沒聽說有人平白無故瘋的啊。再說了,他雖然是你爸,可是他害了你的媽媽啊,還害得我....反正,你報警一點錯都沒有,雖然你是他兒子....”
“我是他兒子嗎?”許軒安低下頭去,又長又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著,顯然內心受到很大的震撼,久久不能平複。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說他瘋了啊?總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你才會這麼說的啊。”我很好奇地看著許軒安,不想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我常常會後悔自己好奇心重,這種好奇心差點害死我很多次了。但是我永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就像以前我曾經好奇過夏冥銘的那塊石頭,有一次,我偷偷把它從夏冥銘身邊拿走。夏冥銘找不到石頭,差點急瘋了。他買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喝到整張臉都紅了,就顫顫巍巍地走進廚房,拿起菜刀要砍人。那時正好夏初不在,我差點就遭殃了,幸好我急中生智,連忙把那塊石頭丟到夏冥銘麵前去。夏冥銘看到石頭,就丟下菜刀去撿。我趁機把菜刀藏了起來,不過夏冥銘酒醒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曾經因為這事,變得有點怕夏冥銘,不過沒過多久,這種情緒就被我忘得一幹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