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母親(1 / 2)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我的意識漸漸清明起來。可後腦勺疼得厲害,光線又很刺眼,我有些睜不開眼,就索性閉目養神,懶洋洋躺在那,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然後在我身旁停下了。有人伸出手輕柔的放在我的額頭上,然後隻聽到那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感歎道:“可算是退燒了。”那人的聲音雖然溫和,卻掩不住歲月的滄桑。聽聲音是個女人,還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女人。她是誰?我的腦袋裏忽然冒出一個答案,一個我害怕又有些期待的答案。

“江阿姨,您已經在這裏守了好幾天了,您先回家休息吧,我會在這裏照顧好夏落的。”

一個男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聽得出,那是許軒安的聲音。

“那怎麼行?小軒啊,你報警把自己的爸爸抓進去了,阿姨知道你心裏難過,你才是要好好休息一下,到處散散心。說起來,這件事情,是小落對不起你。要不是她亂跑,也不會撞見你媽媽這件事情,也不會從三樓摔下來了。”

“阿姨,這件事不怪夏落。是我們許家對不起夏落。要不是我爸,她也不會摔下樓,幸好夏落隻是摔傷,不然的話....”許軒安沒有繼續說下去,又突然提起另一件事,“對了,阿姨,您和我媽是好朋友吧?您多少年沒見過她了?”

“大概....有17年了。怎麼了?”

“說起來也奇怪,我媽失蹤了17年,又不知道在冷藏櫃裏不知道躺了多少年,她一點都沒變,根本不像個死人。警察把我媽送到市中心醫院的特殊病房去了,有醫生說她或許沒死,可能隻是和植物人一樣。”

我一聽到奇怪的消息,就會忍不住皺起眉頭,沒想到這一細微的小動作立馬被許軒安發現了,我聽到他用欣喜地語調對我說:“夏落,你醒了是不是?”

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我緩緩睜開眼睛,一點一點適應這正午的光線。許軒安見狀,很貼心的跑到窗邊拉上了窗簾。

於是我昏迷之後又醒來的第一眼,就是看到跑去窗邊的許軒安的背影和床邊站著的一位中年婦女,她一頭利索的短發,挎著一個紅色的手提包,正一臉關懷的看著我。

“你是誰?”我想問的問題很多,想問她是不是我那不曾謀麵的母親,我的心裏也有很多猜測,卻沒想到自己最終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我的話音剛落,我就看到那個中年婦女淒婉的神情。

她說:“小落,我是媽媽啊。你怎麼能不認識媽媽呢?我那天不過稍微說了幾句你,你就一聲不吭地離家出走,你知道媽媽有多擔心嗎?媽媽天天想著你,會不會在外頭被人欺負,會不會沒吃飽,會不會凍著了....可是,你怎麼能把媽媽忘記了?你....”她說著說著,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

許軒安忙出聲安慰她,說:“夏落從三樓摔下來,現在能平安醒來已經很不容易了。醫生說了,後腦勺有積血沒有化開,可能會引起部分記憶短暫的缺失,所以江阿姨,您先別難過,夏落隻是暫時不記得您而已,過兩天會好的。”

“是嗎?”她停止了哭泣,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不想看到麵前的這個女人因為哭泣變得發紅的眼睛,索性低著頭一聲不發。

許軒安又說:“江阿姨,不然您先回家吧,休息一下。夏落剛醒過來,需要營養,您休息好了煮點藥膳送來給她吃,補補身體。現在就由我來照顧她吧。”

那女人似乎衝著許軒安點了點頭,然後她對我說:“小落,媽媽晚上再來看你。”

我不答話,她便歎了口氣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