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心底的胡思亂想。
對了,怎麼沒看到肖玉恒,那個陽光少年,記得他離開時候的眼神,那麼舍不得,那麼憂鬱,一點都不適合他陽光型男的形象。他在哪呢?
君天馳也不見了?
莫芊兒招來了收成元帥:“張大人,這次與北侖之戰,勢必難以避免,可知肖玉恒和君天馳為什麼沒來?”張秋生有點猶豫,畢恭畢敬道:“啟稟莫皇,肖區長,聽說自離開京城後,就疾病纏身,日日咳嗽吐血,尋遍名醫,亦沒有任何起色,聽說是思念成疾。”說完,偷偷瞄了她一眼。
“思念成疾?怎麼可能?”莫芊兒心中一痛,他就要死了嗎?不行,他還年輕。“他現在在哪裏?”
“肖區長也來了,隻是長途跋涉,說是病得更嚴重了,不宜出來吹風。在第二營帳中,還有君區長……”還未等張元帥說完,莫芊兒便直接飛出。
留下錯愕的他,“君區長他,叛國了。”
流雲、慕楚、陸雲飛迅速跟上。
還未到營帳,就聞到濃濃的藥味。莫芊兒眉頭緊蹙,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目的就是昔日的陽光美男,肖玉恒,隻是現在形容枯槁,臉色蒼白,濃密的頭發已經變得稀疏幹枯,他好瘦。真的好瘦。莫芊兒心莫名地痛起來。渾身一顫,他看過去似乎已經沒有生氣了。她怕,素手顫抖地移到他的鼻下,她眼簾顫抖,整個身子都微微發抖。
突然她左手掩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的嗚咽聲驚擾了:“睡著”的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可抑製地滴落,突然宣泄了下來,她想收,收不住!糾結的痛苦讓她肝腸寸斷,錯,錯,錯,一路走來是誰錯。這,這,這,這份愁腸如何說。奈何,奈何。終究是我害了你。我莫芊兒就是個禍水,為什麼上天不給我預示,如果早知道有今日,我不會無視他的憂鬱和痛苦。
如果可以我不會逼你離開,如果早知道,我絕不會如此絕情,可是上天何其殘忍,沒有那麼多如果。
“你滾,都是你,都是你,要不然他就不會死,他會娶妻生子,而不是意誌消沉,現在更不會躺在這兒,僵硬地躺著這兒……”那女子最後的語言都被低泣所吞咽。她愛他,芊兒看出來了。為他欣慰,還是為她遺憾?芊兒疼痛到茫然,她究竟做了什麼?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遨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何時見許兮,慰我旁徨,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使我淪亡……”女子低低的哭泣,伴著這首鳳求凰,“我願意幫他收拾他的滄桑,他的悲傷,而他卻不肯給我任何機會,這首詩是給你的,知道嗎?”女子歇斯底裏。“他每日在窗前發呆,念著這首詩,鬱結於心,他常常咳血,你又知道嗎?”女子冷若冰霜盯著莫芊兒:“你辜負了他,辜負了如此深情的男子,讓他千言萬語無從說,隻能寄在這首詩了,寄在他每日沾滿血的手絹裏。明知千裏趕來隻會讓他的生命油盡燈枯,他卻依然故我,隻為見你最後一麵,直到他永遠閉上了眼睛才等到你。等你,等到他累了,睡了,永遠都不願意再等了。這太苦,太苦,你知道嗎?”莫芊兒頹然,傷情。咬緊自己的唇,她聽到了自己的哭泣,聽到了自己的嗚咽,哀鳴。聽到了眼淚滴落在流血的心上的疼痛,因為眼淚是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