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續問了幾遍,朱三小姐還是如此,朱太太歎了口氣,上前摟著她小聲的哭泣,“我的兒,我的苦命的兒……”
當朱太太悲傷的為朱三小姐抱不平的時候,她不知道剛才束媽媽在牆角正偷聽她們的對話。
束媽媽滿意的回去,把她聽到的話說給二姨娘聽。
二姨娘舒了一口氣,剛才她真有點擔心朱三小姐是裝瘋,借此麻痹她。
現在聽完束媽媽的話後,她放心了,轉念問起另一個計謀,道:“柳葉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聞言,束媽媽笑道:“都已經妥貼了,隻要您一‘中毒’,她就會告發大太太,順便牽扯出三小姐的事情。”說著,親自去倒來一杯溫水,並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紙包,然後把紙包打開,對著茶盅慢慢的把紙包裏的白色粉末倒進去,看它慢慢的在水裏融化,這才端起茶盅端給二姨娘,說道:“這藥吃下去之後就會表現得跟中毒一樣,唇瓣發黑,臉蛋慘白。可實際上這不過是一種瀉藥,而且還有排毒養顏的功效,不過是外表看起來有點嚇人。”
二姨娘點點頭,從束媽媽的手中接過,問道:“這藥什麼時候起藥效?”
束媽媽回答道:“大概是兩個時辰之後,現在喝下去的話,應當在子夜發作。”
聽完之後,二姨娘了然的頜首,皺著眉頭一下子喝光了茶盅裏麵的茶水。
“等這事情辦完之後,你好好安頓柳葉。”二姨娘用絹帕擦了擦唇邊的茶漬,吩咐束媽媽道。
束媽媽說道:“柳葉她也不算是白活一場,死前還能為姨娘您辦幾件事,給她家帶來財富,是死得其所了。”
藥效很快,二姨娘覺得頭有點昏昏的。
她看束媽媽胸有成竹的樣子,知曉今晚的事情必定能一下子擊中大太太的心脈,有氣無力的揮揮手,讓她下去,她要好好的歇上一會兒,等醒來才有力氣看好戲,表演她的無辜。殊不知,在二姨娘得意的時候,有個瘦小的身影敏捷的在窗戶快速的一閃,隨後跳進院落的矮樹叢裏,很快就消失在濃重的夜色當中。
餘世逸正在屋裏詢問李大夫關於治療瘟疫方子的情況。
李大夫探頭歎氣,沮喪的說道:“這病我從來沒碰到過,要想研製出對應的方子來,恐怕還需要一些時候。”
瘟疫現在還不算太嚴重,尤其這幾日天氣連續高溫,並沒有蔓延開來。
餘世逸之前還憂心忡忡的擔憂瘟疫會爆發開來,看現如今這個樣子,他放下心來,安慰李大夫道:“你也別太著急,慢慢研究就是,索性這瘟疫現在也不算太嚴重。”
對於餘世逸的話,李大夫不太苟同。
這瘟疫就好似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了。
因此,與餘世逸說了一會兒話,他回房去,繼續研究壓製瘟疫的藥方子。
李大夫沒去多久,一道瘦小的身影閃進了餘世逸的內室,看那身形儼然就是之前在二姨娘窗前一閃而過的黑影。
對於這道黑影的到來,餘世逸沒有多大的訝異,而是坦然的坐下,詢問道:“打探到什麼了?”
那道身影漸漸從黑暗的陰影走出來,來到餘世逸麵前,一閃一閃的燭光照亮了他的臉龐,原來是濃眉大眼的於正。他回答道:“今晚二姨娘就將會行動,自造中毒嫁禍給大太太。那朱三小姐心眼倒是挺多的,在所有人麵前裝瘋賣傻,就是在朱太太麵前,她也是鎮定的發傻。不過,也幸好她如此,不然的話,恐被二姨娘識穿,引來禍端,她想複仇也無望了。”
餘世逸撇撇嘴,說道:“沒有想到那個蠢貨倒是有點腦子,不枉費我救了她一命。”
原來,餘世逸一直暗中派人觀察著大太太和二姨娘的動靜。
在那日,朱三小姐被二姨娘的人襲擊密密運到了郊外一個破廟裏,叫了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企圖對她行周公之禮,被於正即使趕到救下了她。
於正把餘世逸的話帶給她,問她“是從此遠走高飛?還是要回去複仇?”
經過這麼些事情,朱三小姐再傻也明白,離開雖然能一時太平,可依照二姨娘的心性,她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可能還會連累到她的娘親和家人,咬一咬牙,把她知道的事情全數說給於正聽,告訴於正,她選擇後者,回去要報仇,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後來,於正安排了下,讓朱三小姐假裝被受辱,至於裝瘋的事情,完全是朱三小姐一人的想法。
現實證明,也幸好朱三小姐的裝瘋,才能夠使二姨娘越發的肆無忌憚,步步踏入餘世逸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中去,隻等著甕中捉鱉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