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伯雷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所以才在麵對一排槍口的時候,沒有按照之前設想的那樣轉身就走,而是衝了上去。
如果沒有托尼控製了警戒係統,去攻擊那些人,拉伯雷估計已經死了,不過現在也離死不遠了。
這隻能解釋為鬼‘迷’心竅了,拉伯雷想著,靠在掩體後麵,然後拉住連易的手,試圖將他拉起來。但是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越發虛弱的身體連這樣簡單的動作也做不了,反而讓拉伯雷打了個踉蹌。
連易就是在那個時候睜開眼睛的。
當拉伯雷對上連易有些茫然卻不知為何而格外專注的視線時,他沒有因為連易醒過來而鬆口氣,而是因為那視線‘毛’骨悚然地想著他不會已經瘋了吧。
幸好幸好,連易下一刻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站了起來,成功地證明自己還沒有瘋。
舉槍的敵人將槍指向連易時,動作都遲疑了一下。
連易穿著白‘色’長袍,沒有任何武器,赤足站在一地的碎渣中,但是那鋒利的碎片沒有劃傷他的皮膚。
敵人的遲疑隻是一瞬,然後下一秒就直接開槍。
於是連易迅速竄到拉伯雷旁邊,避開了攻擊,還順手拉住了搖搖‘欲’墜的拉伯雷,確認了他身上的傷口並不會導致短時間內致死,傷口也自己包紮過了之後,將他放回地麵上。
拉伯雷眼前的場景已經開始模糊了,他剛剛覺得自己應該是產生了錯覺,不然怎麼會覺得連易的形象和萊‘蒙’克斯的形象有一瞬的重合——剛剛那前一秒帥氣的站姿,和後一秒幹脆利落的逃跑真的很有萊‘蒙’克斯的。
想起萊‘蒙’克斯,拉伯雷隻覺得眼前的視線更加模糊了,但是記憶卻清晰了很多。
他記得天空是水洗後的湛藍,他記得穿過‘門’窗的陽光是溫柔的讓人犯困的燦爛,他記得風中帶著微醺的‘花’香,他記得從窗口往外看的時候,可以看到廣場上的噴泉。
那是什麼時候?哦,想起來了,當時自己剛剛成為上將,為萊‘蒙’克斯元帥工作。而他還沒有養成日後的淡定(或者說麻木),經常會為萊‘蒙’克斯的語出驚人而在心中抓狂。
那個時候萊‘蒙’克斯元帥常常興致勃勃地對著拉伯雷說著些什麼。
當時的拉伯雷並不了解這位聯邦元帥,或者誠懇一點,拉伯雷從沒覺得這位永遠不顧及自己形象的聯邦元帥有什麼令人敬佩的地方。
但是以拉伯雷的認真,就算是萊‘蒙’克斯在大談小黃/片的時候,拉伯雷也不會忽視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隻是時光太長,將很多記憶都洗刷成空白了。
不過,拉伯雷依然清楚的記得一次對話。
那次,萊‘蒙’克斯突然從愛情動作片的十八種姿勢談到了責任與情感,至於萊‘蒙’克斯的思路是怎麼轉折,那拉伯雷可是完全不知道了。
“如果有一天你成為了聯邦元帥,那你必須始終記得自己的責任,它將成為你一切行為的準則,為你指明方向,讓你永不‘迷’惘。”萊‘蒙’克斯是這麼告訴拉伯雷的。
雖然拉伯雷不理解萊‘蒙’克斯為什麼要以他為假設,但是他依然認真地聽著,以為萊‘蒙’克斯的意思是將責任放置於一切之上,就聽到萊‘蒙’克斯繼續說道。
“不過這種話我們場麵上說說就算了,”萊‘蒙’克斯非常正直地說道,完全忽視拉伯雷的眼神,“沒有任何一個人真的能夠做到將責任放置於一切之上,反正我是做不到。”
拉伯雷覺得自己大概理解了萊‘蒙’克斯的中心含義,既然他這麼優秀這麼出‘色’的人都做不到,那麼其他人肯定是做不到了。
但是,拉伯雷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了一句:“那有什麼會被放置在責任之上?”
“人的感情,再冷靜的人也不能夠完全控製自己的感情。”萊‘蒙’克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認真,“拉伯雷,重視責任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會為一個人而徹頭徹尾地瘋狂,不顧及自己的時候,也不要為自己的選擇覺得愧疚。”
“因為總會有一個人,他的存在就是為了打破你所有的冷靜。”
拉伯雷終於合上了眼睛,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中。
連易看了拉伯雷一眼,確定他沒有死之後,就將他身上的槍都‘抽’了出來,不過他沒有用到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