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
落魄穀。
砰..砰砰...
昏暗礦道內,敲擊石頭的聲音此起彼伏。
林天混在人群,腰間掛著個不大小壺,整個人幹瘦如柴。在周圍不知名陣法的點點星光裏。
一下又一下。
宛若機械般,不停揮動著手中的礦鎬。
“三年...”林天嘴裏喃喃。
卡車,穿越,孤兒。
九年前。
從餓死九歲小男孩身上蘇醒。
身無長物,無父無母。
甚至連小男孩的記憶都沒有。
在陌生的荒地上,他遊蕩了兩天。最後餓的忍不住,偷了過路富商的一個餅。
然後被抓,被打一頓,被判決三年,被發配到這落魄穀中挖礦。
而現在。
林天十八歲。
鐺~鐺鐺~
響亮的銅鑼聲,打亂了林天的思緒,也蓋過了所有礦鎬揮擊的聲音。
包括林天,所有人聽見這聲響動,都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轉頭看向敲鑼的人。
“開飯了,開飯了!”
獄卒一邊敲擊銅鑼,一邊扯著嗓子大吼。
在他的吼叫聲中。
除了才進來沒幾天,身材健碩的人,還興衝衝跑過去,其他待的久的,都宛若八九十歲的老人。
沒有一絲活力。
慢吞吞排起了長隊。
伸手,林天將礦鎬綁在身後,他跟著人群,也緩緩來到兩個送飯獄卒麵前。
不敢過多打量獄卒。
林天低著頭,遞出自己帶了九年,滿是痕跡的粥壺。
脖子上戴著號角的送飯人,王五,接過粥壺。
看著粥壺老舊的樣式。
王五眉頭一挑,不由指著林天,對身旁跟他搭夥的小年輕感慨:“小楚,知道這人不?”
小楚搖頭。
他上個月才塞關係,進了這落魄穀。連自己身邊的同事都還認不全,怎麼可能認識林天?
見此,王五也不廢話,直接道:“他可是在這待了九年的狠人。”
言辭鑿鑿。
卻沒說林天具體叫什麼。
“九年?幹這種活,吃這種東西,能活九年?”
聞言,小楚一驚,口中嘖嘖稱奇。
一天隻有五個不足半個拳頭大的饅頭,一壺不到200克的稀粥。
加上每天近二十小時的勞作。
哪怕一個兩百斤的壯漢,進來幾個月,也得變成麻杆,累死在這礦道裏。
這小子,竟然堅持了九年?
還沒死?
驚詫的看了看,已經是皮包骨的林天兩眼。
但也僅僅看看罷了。
甭管犯了什麼事,進了這落魄穀。要不外麵拿錢贖出去,要不在這幹到死。
九年都沒被贖出去的林天。
在小楚眼裏。
就是一輩子待在這,幹到死的那種人。
不在意的摳了摳鼻孔。
小楚也沒問王五,在這待了九年的人到底叫什麼。
隻當聽了個讓人驚訝的笑話。
隨手接過裝滿粥的壺,小楚用剛挖了鼻孔的手抓起五個饅頭,將一天的食物放到林天手上。
看著饅頭上那黏糊的黑點。
不知怎的。
林天的心跳竟忽的快了一拍。
抬頭。
愣愣的掃了一眼穿著‘卒’衣的四人。
兩人打飯。
兩人帶刀站在兩旁。
眼光微動,林天的目光緩緩定格在,被稱為‘小楚’的人身上。
“看什麼看,快滾!”
不等他多看,察覺到林天的目光,小楚立馬就是一嗓子,讓林天剛剛有些燥熱的心,又沉寂了下去。
昨天。
第三個三年刑期結束。
在告知新來的營頭後。
不出意外。
林天的刑期,又加了三年。
‘隻要再待三年,就能出去。
不能鬧事。
不能鬧事。’
他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
憑著這一米八的身高,體重卻隻有七十斤,嚴重營養不良的身體。
敢對著獄卒鬧事。
下一刻,林天就敢被打死。
旁邊站著那兩個,身材健碩,宛若高山的帶刀獄卒,可不像他一樣。
是喝粥,啃著饅頭長大的。
顫巍巍邁動雙腿,林天不敢久留,默默向角落走去,準備享受這來之不易的美食。
“小子。”
可剛走出沒兩步,已經將自己食物吃完,在一旁等候多時的黑臉大漢,就一把衝來,將林天高高拎起,開口威脅道。
“把饅頭交出來!”
嗯?
聽到這話,林天漆黑的臉上一怔。
‘在這搶食物,被搶那個人要是餓死,死人的工作量,可是會累加到搶食物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