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醒啊!”
“雷總你就睜開眼看一看吧?我們都知道你留下一口氣是等著閔小嬌,她來了,真的來了……你快醒醒,醒醒,醒醒吧!”曼娜哭著不停地說道。
“丫……頭……是你嗎?”忽然雷鳴奇跡般地醒了過來,他失神的大眼空洞地望著閔小嬌的方向說道。
“是我,是我,我來晚了,是我害了你,你的眼睛怎麼?雷鳴,你要好起來啊……”閔小嬌整個人即將崩潰。
“他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癌症壓迫了視神經。”馬斯說道。
“不要,雷鳴把我的眼睛挖下來給你,你一定要好起來,還有兒子,還有媽媽都需要你啊!”
閔小嬌不停地哭喊著。
“丫頭,丫頭……我想去大海,把我送……到大……海中……”
“老天啊,為什麼要這樣啊,讓我得病吧,讓我替他得病吧!求求你!求求你!老天爺……”閔小嬌說著跪在地上連連對天叩頭……
“丫頭……”忽然雷鳴的呼吸急促起來……
“雷鳴,雷鳴……”大家呼叫著……
“丫……頭……”
雷明明忽然睜大眼睛死死盯住閔小嬌,幾口大喘氣,斷斷續續說道:“丫……頭……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也愛你……”閔小嬌大聲喊道。
雷鳴嘴角輕輕一咧,露出最後一絲笑容,頭一歪……
“雷鳴……雷鳴……”閔小嬌一下昏過去了。
雷鳴走了,閔小嬌暈過去幾次。
她按照他臨死前的意願,將他的骨灰撒入了大海……
自雷鳴走後,閔小嬌便沒有再掉一滴淚水。
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將近一個月了,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天天去公司忙乎著,大家望著她都不任忍心提起這件事。
閔小嬌這個法定繼承人,她默默將法人移到兒子名下,並委托馬斯做兒子的監護人直至兒子長大獨立工作為止。
辦好了這一切,她放心的離開了公司,稱自己要好好休息一下。
“小嬌你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要不我陪你旅遊去?”馬斯記得雷鳴的囑托。
“謝謝你,我想自己靜靜。”閔小嬌微笑著婉言謝絕了。
她獨自守在生前她們居住的地方。
隻有默默無聲的色色陪伴著她。
每天都在整理著什麼。
這天拿起筆記本,端坐在桌前,麵對著雷鳴的照片,看著桌上的日曆,雷鳴離去快一個月了,也快要到清明了。
她提起筆,流著淚,一字一句寫道:四月,不淡不鹹。
四月,不是個寫詩的季節。
四月,濕漉漉的雨巷,濺濕了行人的褲腿。
朦朧煙雨中有人穿過,一襲黑衣擎一把紅色小傘,高高盤起來的發髻,有些淩亂,飄落下的秀發透過一絲冰涼撩過臉頰,平添了幾分淒美。
是誰說過,這是一個詩意的季節,是不是記錯了季節?是不是八卦算命記錯了時辰?卷縮的太陽,丟失的陽光,扯下一簾春雨,為誰做嫁衣?
並非刻意,卻一再走進潮濕的風景。
那是你嗎?在雨巷的盡頭,它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他牽一條小狗悠悠走來,濕濕的他,濕濕的狗,濕濕的他們專心走路,經過她,他沒看她,狗也沒吠。擦身而過,忽然聽到一聲低喚:寶貝。
她猛地回過頭,他抱起了小狗。寶貝是他的寵物。
風一陣,雨一陣,身後的背影已經走遠。
她也曾經是他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