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幾步,身後傳來如雷的轟隆聲。竟然是通道塌陷了,眼看著整個通道都將塌陷,沈醉顧不得身上的傷口往外噴血,全力帶著慕容紫痕往前行去。
前行了百步有餘,沒有出路。沈醉在眼前的牆壁處敲了敲。選定一點薄弱之地,旋即緊握右拳,深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將全部的力氣都凝結於細小如針尖的一點,擊了出去。隻聽“轟”一聲巨響,不知多厚的石層竟是被他的拳頭擊出一個大洞,足以通過一人。
慕容紫痕依然是那種淡淡的不帶任何表情在臉上,雙手死死抱緊懷中的包袱,不發一言。她自然沒有看到沈醉全力擊出的瞬間身體霎時閃出的紅芒,卻是僅僅一瞬,便有消散了。
沈醉探出頭去,倒是讓他吃了一驚,身下一丈處竟有一顆大樹斜斜躺著,不待思慮,便拉了一旁的慕容紫痕出去了,找了一處空地落身。
沈醉四顧後才驚然發現,這裏便是日間才來過的攬月台,倒下的那棵樹正是盛如傘蓋的巨鬆。此時的月正好從濃雲中露出一個側臉,一如往常,清輝照耀。
看一眼身旁的慕容紫痕,已經坐在玉台上,靠著欄杆,望著遠處雲遮住的月亮出神。沈醉無奈的搖搖頭,適才亦是耗費了不少體力,免不了此時精疲力竭,看這裏一時不會有人尋來,且休息一晚,待明日便北上尋找楚隨風。
此處離落花宮已經很遠了,聽不到任何聲音,夜靜的讓人心慌、害怕。夜裏涼風吹來,夾著落花的香味有一絲寒意。
適才所有發生的一幕幕都清晰的浮現在眼前,慕容紫痕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她所看到的是真實的。小白也不知道跑到哪裏了,隻是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想必也已經身首異處了吧!她狠狠的咬了自己的手背,已經出血了。可是,一點都不疼,那就是在做夢。她隻是還在攬月台上,到明天太陽出來就可以回去了,想到此處,她竟然真的就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月光如銀灑在攬月台上,光華自轉依舊,隻是此景如舊,人已經非彼時的人了。看看身側靠著他的阿痕,難為她竟然能睡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不驚不喜、不悲不傷。沈醉看著她的身子漸漸滑落,便伸手將她的頭弄到他的腿上,依然是蜷縮著的姿勢,像嬰兒一般,隻是手還是緊緊抱著那個包袱。沈醉不由得歎了口氣,雖然輕微,可在這孤單的夜裏聽來,卻是極為清楚,像是從地獄裏出來的靈魂的歎息,無奈的駭人。
就算是為了雪魄吧!也是值得的。
待東方漸漸露出魚肚皮,沈醉動動一夜未閉已經勞累不堪的眼皮,他竟是一夜保持這個姿勢,此刻雙腿早已經麻木。看著熟睡的女子,雖然不忍心,卻還是輕輕喚了她醒來。
啊!沈醉,他的身上……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在看看四周。不是夢,昨晚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都是真的……這樣想著,竟然漸漸有些呆呆的,癡迷一般似的。
沈醉想起昨晚慕容瑾的話,“去找楚隨風,”隻是他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便翻檢了包袱。
裏麵有一封信,拆開來看:長安城外,終南山內……墨跡都有些花了,想必是寫的時候極為倉促。怕這邊是靜念禪院的所在了,沈醉當即決定前往此處。看著阿痕的現狀,隻得與她共乘一騎星夜趕往長安。